69第 68 章
作者:香溪河畔草      更新:2021-01-15 07:59      字数:5940
  久别重逢湘云闹黛玉,冲冠一怒痴儿哄娘亲

  却说黛玉,原要小侄子洗三完毕就家去,不料来了史湘云,这史湘云是贾母内侄孙女儿,自小也是在贾府常来常往,只是后来父母先后亡故,她家去守孝,近几年无大事轻易不走动了。姐妹们自上次可卿葬礼一别,算来一年有余了。

  如今她刚刚出孝,正碰上凤姐产子,她便陪同婶娘堂妹过府庆贺,贾母怜她父母双亡,已经与她婶娘言明,要多留她住两天。

  黛玉与史湘云自小一处玩耍,且小时候湘云过府,多与黛玉一起居住。

  其时,黛玉初来异地,正值母亲新丧,心情不好,年岁又小,心气儿难免狭小些,与姐妹们又不熟悉,偶尔耍个小性儿。三春姐妹多怜黛玉幼小失亲,不予计较。

  只史湘云年岁相当,同受贾母宠爱,偏就爱与黛玉拌嘴,也是她性格爽朗,闹过就忘,过后却不记恨。

  况且黛玉只是心思细腻,遇事爱琢磨,寄人篱下,怕受人欺,有些敏锐了。其实心地十分善良,待人很是大方,纵是史湘云喜爱胡乱拉扯黛玉衣衫首饰穿戴,黛玉只觉得她可爱淘气,从不怪罪。

  两个冰雪聪明之人,一灵巧,一疏阔,虽性格南辕北辙,却在磕磕绊绊中,成了闺中良伴。

  回头再说这黛玉,这次过府探视小侄子凤姐,原要当日家去,却遇到史湘云,心下十分高兴,拉了手舍不得分开,只说要接史湘云家去玩耍几天。却是贾母舍不得她二人,派人去往林府告知林如海,要多留了黛玉两天,黛玉乐得与史湘云做伴,派人回家取来日常用品来,便欣然在贾府住下了。

  史湘云这次仍与黛玉居住,她与黛玉久别重逢,兴奋异常,叽叽咕咕说了几大车话,先是诉说离后别情,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又责怪黛玉,总不与她回信,稍后又怪宝玉三春姐妹们,只顾自己玩耍高兴,也不不前去探望自己等等云云。

  黛玉又无姐妹,如今万事满足,且喜爱听湘云牢骚嘟噜,叽叽呱呱,觉得蛮热闹喜庆,只是满脸微笑听着,也不怪她胡乱怪人。

  倒是紫鹃听了,笑道:“史大姑娘别怪小婢多嘴,您这才是怪人不知礼呢?想我们姑娘,每每与府里姑娘们遇到高兴之事,那一次不是一起商量着写信告知史大姑娘,好让大姑娘也一起高兴呢!就是我们姑娘每年送礼,也从没缺过史大姑奶娘那份儿。却总不见史大姑娘回写片言只语,我们姑娘时时挂怀,还道史大姑娘正在孝期,心里不痛快,不爱理人呢!您道说说,哪个人还敢不受邀约,就腆着脸上门打扰呢?”

  史湘云闻言半天不响,黛玉怕她见怪,忙着呵斥紫鹃:“忙了一天,你也不累得慌,还不歇着去呢。”又伸手替史湘云拉拉被头:“又不盖严实,仔细又嚷嚷头疼。”

  湘云忽而转脸看着黛玉,泪流满面的,到吓了黛玉一跳,忙伸手替她擦拭,却被湘云捉了黛玉手哽咽道:“我说这几年姐妹们老祖宗都把我忘了呢,原是你们记得我呢,只是我深居后院,日夜做工,外面情形丝毫不闻,直怪你们如此狠心,不回我的信儿,原来都没收到呢!”

  黛玉聪慧之人,立时想到了湘云处境,不免替她难受,因出言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为主是写信劝慰你,寄得都是些无关紧要之物,不想也罢。”

  湘云点头,自己抹泪先笑了:“嗯,我也不是心疼东西,我只是觉得被人欺骗不好受。”

  不料外间与紫鹃一起守夜的翠缕却嚷嚷起来:“什么?”继而披着小袄子冲进屋来了,一时泪流满面,跟湘云撅嘴抱怨:“姑娘,她们太欺负人了,我说呢,夫人口里喊着不富裕,要我们节俭,却又有那闲钱替二姑娘买那上品玉石围棋,当时只觉得她偏心太过。方才听紫娟姐姐说了才知,那是林姑娘给大姑娘的,我呸,不要脸!最可气上次姑娘不过羡慕,摸一摸,她倒怕姑娘摸坏了,真是脸厚,我们回去了就告诉叔姥爷去。”

  黛玉见他直来直去,义愤填膺,一副抱打不平的侠义模样,倒笑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呢!”

  这翠缕于紫鹃一样,原是贾府丫头,贾母给了湘云,原为了给史家侄儿们一点压力,意思是,你们别太亏待湘云,有我姑祖母瞧着呢!

  可是,只要湘云吃穿不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诸如,湘云在贾府赏赐回家必让堂妹妹们挑拣,剩下的才属湘云,或者湘云得了衣衫首饰,妹妹们爱拿便拿之类小事,贾母就不好干涉了。左不过贾母事后再补给湘云也就是了。

  贾母这般忍耐,一是史鼐女儿也非外人,二来,错不过湘云是史家女儿,他爹娘临别将她托付给了叔叔婶娘,将来说亲也要靠叔叔神娘们周旋,贾母也不好干涉太过,不然吃亏的总是湘云。

  这一来,湘云就只得受些委屈了。

  湘云父母虽然早逝,家里田产银钱母亲嫁资却也不少,湘云爹娘原把家产湘云托付叔叔婶婶,也是看了史鼐脚下有儿,将来可做湘云依靠。

  谁知湘云婶娘史鼐夫人,嫁入史家,史家已经大不如从前,钱财匾乏,她一日握了湘云家财在手,想法慢慢变了,觉得大房没儿子,属绝户,财产理应自己儿子继承,吃到嘴里的东西,哪里肯再吐出来。心里只觉得湘云多余了,她一早心里打算好了,钱财要留给自己亲生儿女,因而惯常克扣湘云用度不说,驱使湘云日夜劳作,也觉理所当然,更不觉丝毫亏欠了。

  就是湘云那些堂姐妹们,也觉得湘云占了自家便宜。又因为贾母从不看顾她们姐妹,一味只是宠爱湘云,因而疑心湘云在贾母面前挑唆使坏,母女们时常对湘云冷言冷语。

  好在湘云叔叔史鼎是个明白人,尚能压得住她婶娘,她婶娘也惧着贾母在侧,虽是偏疼亲生子女,却也不敢做得太过。

  湘云上有叔叔盯着,又有贾母时时关爱,加上性格疏阔爽朗,人又聪明肯吃苦,日子却也过得。

  这不,翠缕还在生气,湘云已经释怀了,反倒笑骂翠缕:“她们与我姐妹一场,就当送他们了,她们抢了东西,却抢不得我与林姐姐情分,钱财身外物,过眼烟云罢了。我且不心疼了,你心疼什么呢,睡去吧,养好精神,明天也好回家看你老子娘去,别唧唧歪歪,让他们觉得本姑娘亏待你呢。”

  翠缕气哼哼坐着,撅着嘴巴不服气。

  紫鹃羞羞她脸颊,与她并头而睡,悄悄言道:“别生气了,我如今学会做许多宫廷小吃呢,我送了不少给你们姑娘,这摸样,你们好没吃过呢,好了,明儿替你做一笼,你回去孝敬爹娘去,好不好呢。”

  翠缕这才笑了:“正没吃过,谢谢紫娟姐姐。”又哼哼两声:“我且不是为自己呢。”

  紫鹃与翠缕自小一起长大的家生子儿,焉不知她的性格呢,忙点头道:“我省得呢。”

  却说这紫鹃最是心细如发,知道湘云爱踢被子,生恐黛玉受她殃及,只不放心,一直不敢睡着,只等湘云不再叽叽呱呱,歇了声音,忙又起身进屋里查看一遍,见黛玉、湘云都睡熟了,被子也盖得严实,她方回床放心睡下,一夜无话。

  再说宝玉,一早探得黛玉要过贾府参加小侄儿洗三,下了国学,便火急火燎要回家去,谁知国学今日偏遇着武学之日,宝玉耐着性子,直至申时正刻方散,待他赶回家去,料洗三仪式也已完结,满室女眷正吃洗三面。

  只因宝玉在贾府并无禁忌,小丫头一见忙笑着通报:“宝二爷到!”

  宝玉一趟江南溜回来,如今再进女人堆,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只因想见黛玉,只得腆着脸告进,来至贾母跟前见礼。

  平儿忙招呼他落座,宝玉拿眼一扫,却不见黛玉人影,心下难免失望。原来黛玉体弱,一向不敢多吃那面食,怕不克化,不过端端碗就散了,自陪凤姐说话去了。

  却说宝玉进房,早被湘云瞧见了,因她婶娘在座,只与宝玉微笑点个头儿。

  宝玉既不见黛玉面,湘云又拘谨,顿觉无趣,低头吃面,无滋无味。

  贾母也不敢多用面食,用了小半碗便停箸,宝玉一见赶紧放下碗筷,一时丫头伺候漱口净手,贾母复去凤姐房里探视,月母子房里,宝玉不能踏足,只得乘着搀扶贾母空挡央求贾母,让她留下黛玉。

  恰好贾母正有此意,一口应承,宝玉方笑微微回房,却使了晴雯来探消息。

  少时晴雯回报,老太太留下了黛玉、湘云,此刻已经离了凤姐院子,正往老太太屋里去。

  宝玉大喜,慌忙赶来贾母房里,却是满屋子姐妹言笑晏晏。黛玉湘云一边一个依偎着贾母,两边三春姐妹宝钗李纨尤氏依序而坐,围着凑趣儿。更有薛姨妈、邢夫人、王夫人在场端坐。

  黛玉的教养嬷嬷会同紫鹃在黛玉身后站着,那嬷嬷虎视眈眈瞅着宝玉。宝玉一怕王夫人发难,二怕倩嬷嬷发飙,生怕给黛玉惹麻烦,遂不敢造次,只得规规矩矩与各位长辈见礼,与姐妹们作揖。

  史湘云与他皮实惯了,笑嘻嘻与他抱拳说笑:“爱哥哥好啊,听老太太说,爱哥哥努力进取要蟾宫折桂呢,恭喜恭喜!”

  其他迎春尤氏李纨与他点头一笑说声:“宝兄弟来了。”探春惜春笑言:“二哥哥好!”宝钗也说声:“宝兄弟好!”

  黛玉对他浅浅一笑,随即偏过头去与湘云叽叽咕咕说细话儿。

  宝玉被她笑得心神一荡,有心挤到贾母身边去,想着自己石青直裰,儒生巾,不好意思再学小儿无赖,只得正儿八经,添陪末座,凝神听贾母与贾母们说笑,眼睛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黛玉一颦一笑,心里随着黛玉表情亦喜亦忧,心里无限畅意,嘴角无意之间弯弯上翘。

  他一言一行落入有心人之眼,有人暗中恼怒,有人五味俱全。

  却说王夫人如今虽然得意非凡,只因记挂贾政休书下落不明,却也不敢大意。虽则贾母早已言明,勿需她早晚请安,她却一改之前倨傲之态,坚持每日晨昏定省,更是每餐安箸摆饭,亲手伺候贾母一日三餐,不敢稍有怠慢。

  贾母也只得随她,高兴事由她陪坐,不高兴了便直说困倦,意在赶人。

  这不,贾母见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在座,姑娘们并宝玉拘谨,说话不畅快,便开口笑言:“太太们姨太太也有年纪了,今个闹了一天,也累的慌,早些歇着去吧,我们娘儿们再闹一会子也该歇着了。”

  宝玉见王夫人起身,礼仪上须得起身相送,王夫人并不言说让他免礼不送,宝玉只得亲送王夫人回房去。

  这一送,宝玉就被王夫人绊住了,拉着他好一番诉苦,声泪俱下,说贾母贾政被人挑唆误会自己,自己被奸人所害,被夺了管家权利,眼下张口问人讨吃讨喝啦,受尽委屈等等云云。

  宝玉知道母亲此言不实,却故作懵懂,作势大怒:“太太说真的呢?是谁人挑唆?母亲只管告诉儿子,儿子去求老祖宗,以老祖宗对儿子的宠爱,定然会彻查此事,还太太一个清白。”

  宝玉一炸毛,薛姨妈顿时慌了,忙拉住宝玉劝道:“我儿快别这般激动,不过是些小人捕风捉影,暗地中伤,那里就知道是谁使坏呢?”

  宝钗见王夫人这般行事,心里委实瞧不上,只觉此法笨拙。想这贾府,眼下唯有宝玉还对她有几分真情实意,她却力逼着宝玉去了解真相,真乃愚笨至极,却也不好说破,上前帮着拉劝,不让宝玉去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却说宝玉最近每每被王夫人逮住东扯西拉,说些有的没得,无踪影之事,早就腻歪了。

  他今日不免起个一次断绝了王夫人这离间计的心思,略一稳神又再拍案而起:“不行,别人也就算了,大嫂子与三妹妹竟也敢这般呢?大嫂子是太太嫡亲媳妇,三妹妹向得太太养育疼爱,孝敬报答太太尚且不及,竟然敢慢待太太,这还了得?

  待我去问问她们,借了谁人的胆,仗了何人势呢?再拉她们去老祖宗面前评评理去,她们知书达理之人,因何竟然如此忤逆不孝呢!

  太太甭怕且等着,一切由我呢,儿子定让老祖宗替太太做主,非让她们二人给太太磕头认错不可。”

  宝玉说着起身,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就要往外冲。

  薛姨妈宝钗刚刚安抚住宝玉,不想他又再次炸毛,慌作一团。王夫人她原是对贾母贾政不忿,胡乱发些牢骚而已,原不是说得李纨探春,且她二人对自己一向恭敬优渥,探春更是力挺自己,王夫人岂敢让宝玉前去与其对质,那不是之自己万劫不复吗?

  她万不曾想到宝玉如今浙大的火星子,只吓得心惊胆颤,慌忙拉住宝玉,言道:“算了,我儿有这份孝心就是了,母亲说这些也不是要争什么,只为让你知道母亲这般委曲求全,顾全大局,全为了你的前程,你的将来,只要你理解为娘一番心意,不让人给蒙骗了,为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薛姨妈也忙着上来拉劝宝玉,生恐他挣脱跑了。

  宝钗更是舌灿莲花:“宝兄弟太莽撞了,若是想闹,姨妈早就闹去了,还等今日呢!姨妈现在贵为娘娘之母,身份尊贵,焉能与寻常人等一般见识?果真闹将起来,岂不是给娘娘脸上抹黑吗?姨妈之所以对宝兄弟絮叨几句,不过因为宝兄弟是至亲之人,一时真情流露罢了,且姨妈乃是菩萨心肠,哪里是真心与那起子小人计较呢!”

  王夫人见宝钗说得入情入理,连她自己也信了,泪眼花花的拉着宝钗抽泣:“亏得我儿乖巧,理解姨妈心意,直说到姨母心坎上,唉,宝玉有你一半,我也再不求了。”

  王夫人这乃真情实感啊,宝钗不知是被自己感动了呢,还是被王夫人感化了,也红了眼圈。

  宝玉原是要试探王夫人,眼见她们如此这般,心下雪亮,却不露声色,反倒称赞王夫人:“母亲正该这般以娘娘为念,顾全大局,不贪不求,方好呢,这才是帮家兴旺之兆,儿子替娘娘谢谢母亲了。”

  说着躬身大礼,王夫人倒给他绕糊涂了,一时愣住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宝玉这是不再追究了,心里暗暗念声‘阿弥陀佛’!

  不过,王夫人自此得了教训,不敢再把宝玉当成三岁小儿哄骗了。再见宝玉,除了唠叨几句要他努力进取,高官厚禄,光宗耀祖替自己争面子之类,那些没影没边的话,再不敢提了,当然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薛姨妈见王夫人迟疑缄默,懵懂之间,期期艾艾回道:“我儿这话,这话,很是。”

  宝钗闻言皱眉,只觉得此话透着怪异。

  宝玉一语言罢,笑微微吩咐道:“金钏儿,水来,服侍太太梳洗。”他自己却笑眯眯,对着薛姨妈躬身一礼言道:“母亲、姨妈安坐,孩儿告辞了,今晚号要温书习字,明儿要考呢。”又对宝钗作揖:“有劳姐姐。”

  他这里含笑退出,大踏步向贾母房里而去,留下王夫人薛姨妈呆愣着冥想。

  宝钗看着宝玉的背影,慢慢咀嚼宝玉之话,只觉颇有意思,回味无穷,脸上一丝笑意缓缓绽开。

  却说宝玉慌着来至贾母房里,却见众姐妹已经散去,贾母也歇下了,顿时跌足惋惜,慌忙往黛玉小院而来,谁知敲门不开,却被倩嬷嬷告知:“都睡下了。”

  其时,黛玉正听湘云谈天说地,丝毫不闻宝玉来过。

  却说宝玉败兴而归,毫无睡意,温书不过脑子,折腾半夜方胡乱睡下。

  翌日一早,宝玉要上国学,前来辞别贾母,满怀希望碰见黛玉、湘云,纵不言语,打个照面也好,谁知黛玉昨夜被湘云吵嚷半宿,闹散了神,天将三更方才眯眼,天亮了,两人到睡迷糊了,根本忘了要来请安问好。

  宝玉在贾母处无滋无味用了早餐,黛玉、湘云尚未露人影。

  倒是紫鹃前来通报,言说姑娘们尚在安睡。

  迎春等都知道湘云脾性,都笑了:“是不是云丫头又吵了你们姑娘半夜呢?”

  紫鹃笑言:“二姑娘真是了解史大姑娘秉性儿。”

  迎春笑道:“也不知道云妹妹哪来的好精神,若有人陪,怕是叽叽呱呱能说一夜,上次跟我一起,直闹到五更天方歇下了,嗳哟,害得我一天没精神,她倒一早又叽叽呱呱说上了。”

  说得众人会心一笑。

  贾母也笑道:“既如此,告诉嬷嬷,且莫惊动她们。”

  宝玉看着黛玉小院,脚下生毛,只不敢上门,被那倩嬷嬷埋汰自己还好,就怕连累黛玉受罚要抄写女戒。

  茗烟见宝玉迟疑,便一再催促:“二爷,该起身了。”

  宝玉只得来与王夫人辞别,又去外书房辞别贾政,却被清客们告知,‘政老爷上朝了’。

  宝玉闻言求之不得,忙出府自上国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史湘云与黛玉自小的生活互动,是草臆测,只因史湘云一出场,与大家呗熟呗熟,前面又没涉及的文字,我想,湘云应该自小久与黛玉认识,两人同病相怜,应该有一份友谊在。

  同时,我希望这两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成为朋友。所以这办处理了。

  希望不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