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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诀大脑忽然炸开了一样地剧痛，痛得他一声惨叫，猛然抱住了脑袋。

  他的脑子，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许多画面疯狂地涌出来，像是要将他的脑袋撑爆了一样。

  他看到记忆的尽头，西遥山和现在一样，被烧成了一片焦土，而他，被一群红黑紧身衣的人带到了这里，那些人掌心流出从未见过的巨大力量，那被烧成一片焦土的西遥山于是开始修复，恢复生机。

  而他，像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一样，站在桃树下，直到西遥山恢复完毕，那些人消失不见，他恢复了神识，仿佛第一次成为山神一样，高兴地打理着他的树。

  直到某一天，天火降临，整个三界被烧成一片焦土。

  那些画面在尘诀的脑海里摧枯拉朽地飞快闪过，就要将他的脑子撑爆。

  “啊啊啊——”尘诀快要承受不住地失声尖叫，痛苦地抱住脑袋跪在了地上。

  “尘诀！”苏九疾步过去，抓住了尘诀的手，掌心灵力飞快地流转，想要稳住尘诀。

  绿色的流光卷入尘诀的体内，却修复了尘诀破碎的灵魂，修复了他早已支离破碎的身体。

  灵魂一旦修复，尘诀那些被毁掉的记忆立即开始重组。

  被重组的记忆中，尘诀看到白玉如洗的神圣殿庙中，一群人，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宛如天神一样。

  他们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身着白色的羽衣，白色的长发蜿蜒地拖在地上，他们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神圣不可侵犯。

  而他，像一条四狗一样，被丢在白洁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是血地，听见血液从身体里流逝的声音。

  那些尊贵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人们，站在高高的神殿上，像看一条臭虫一样，看着他。

  他听见他们冰冷的声音。

  他们问他，他想要什么。

  冰冷的血泊之中，他也问自己，想要什么？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起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从三界杀到这里，从天涯杀到云山雾海，从云山雾海杀到这天都城，他们问他，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自由。

  “自由……”西遥山上，那一刻，他终于记起自己是谁来。

  也终于记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他是数百万年前的一个人，一个为自由，为了主宰自己命运而奋战的人。

  他也是这世上，第一个，低等生命与地都城大人结合的产物，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觉醒之人，也是第一个，见识到了真相的人。

  可是真相往往太过伤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天都城神圣的圣殿之中，他那些得道的亲人，站在天都大人的队伍中，以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他从这个世界一路浴血奋战，杀到了天都城，他想要的，仅仅只是自由。

  可是圣殿之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笑了，哄堂大笑。

  “自由？你不过是一个低等生命，履行自己的职责，就是你的自由。”

  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假？

  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