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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自己也想不通了。儿子儿媳妇出差不一次两次了，虽儿子昨晚上出发为了去找儿媳妇，但，儿子出发时和她过了，不用担心，八成只道路不通引起信号不通，找到人后，会想方设法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他们可以不用担心的了。

  按理，大儿子的话，从来没有不对过，她最信任的人，比让她信任她老公还信任。谁让大儿子一直才家里真正的顶梁柱。她信得过儿子，却莫名其妙信不过自己了。瞧瞧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不信不过自己吗？

  在厨房里，打开冰箱取三个鸡蛋准备做个鸡蛋面时，陆夫人直起腰时拿手揉了下额角。

  陆爸早起来了，在洗手间刮了胡子，戴着干干净净一把脸，路过厨房见她这样，问：“昨晚没睡？”

  陆夫人转头给老公一个疑问的眼神：“就你睡得着？”

  陆爸要睡得着，不会清晨四点钟起床了，在家里人都没有醒时，拿了拖把拖了一遍地板，再拿衣服晒好在阳台上，给自己刮了胡子和洗了头发。

  陆夫人转眼见他把家务活全干了，再仔细查看他刮到干净得没有一点毛草长出来的下巴，无奈中一笑：“要你平常这样积极进取就好了。”

  “平常我没有少过帮你干活。”陆爸立马表明心志。

  “行了。句不好听的，你和你女婿阿衍一样贫嘴，只洗袜子最积极。句好听的，你这——”

  “这什么？”

  陆夫人想了想之后，眯了眼睛：“和陆君一样，会干但不干。”

  完这话，在陆爸愣着的时候，她开始煮水准备做面条了。

  “哎。”陆爸回过神，追着她，“我和陆君一样很正常。他我儿子不。”

  陆夫人眉头又皱又松的，细声：“可征征不像你们俩。”

  小包子有些地方不像君爷，也不像陆爸。当然，不能小包子没有陆家的基因，相反，小包子大部分地方都显示出独一无二的陆家人特征。

  陆爸立刻听懂陆夫人的意思，站在厨房门口，扶着门柱子，小声话：“征征昨晚没睡着？”

  “一晚上都没有睡，但，一点都不折腾。我就，他这个性子学了谁呢？不像你，不像陆君。你们俩个，要睡不着，都会干脆起身做事情。征征不，在那儿假睡。”

  君爷小时候也经常爸爸没有陪在身边的孩子，但，君爷即使睡不着，都不会像包子一样合着眼睛，会干脆早早起来帮妈妈干活，或拿本书一个人呆着。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

  或许，这才排除寂寞和不安最好的办法。也或许由于，君爷自小已经知道自家的处境什么样的，很快明白自己所要背负的责任，没时间懒惰，没时间让自己闲着，必须让自己更强大，更强大。

  陆爸回想起这些，感觉对不起儿子的地方真的很多，心头对君爷的过去软软的，脆脆的，连带对现在的包子，一块心疼着：“征征他，小时候，家境比我儿子陆君那会儿好多了。陆君那没法。可征征，小时候我们都不知觉地补偿他，一块补偿陆君那样。”

  “这我知道。”陆夫人低了声音。

  想想陆爸从包子出生后，尽可能退休在家里，都想着不能让孙子像当年的儿子一样失去一个快乐安定的童年。因此，包子在全家人笼罩的爱里头长大的。天天有爸爸妈妈陪着，有爷爷奶奶陪着，四周全爱他亲他护他的叔叔阿姨。

  “这第一次，情况也出乎我们的意料——”陆爸按了按陆夫人的两个肩膀帮老婆松松筋骨和精神，“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陆君个怎样的人你知道的，有了第一次肯定没有下一次。”

  这就她无比信任大儿子的地方。君爷坚强的意志力无人能比。

  陆夫人在锅边上敲打鸡蛋，敲了几下都没有破壳，有些软弱无力，问：“我煮面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你煮面条我最喜欢吃了。”

  “不，我，昨晚上征征都没有吃什么。”

  包子从昨晚上就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了。并且在君爷虎视眈眈的监视下，好不容易吃完了一小碗米饭。正由于此，很担心儿子的君爷，来不及和儿子细心解释，马上出发去找孩子的妈了。

  “不然，你做个蛋卷。我记得征征他喜欢吃他爸爸做的西餐。”陆爸提议。

  陆夫人想了想，记起了儿媳妇和她过，因为白露姐姐没有君爷那个厨艺，只能用电器化来弥补不足，买了个自动蛋卷机。陆夫人蹲下腰找了起来。陆爸陪她一块找，翻着上面一排柜子。

  两个人找得满头大汗时，背后一声清脆的童声：“爷爷，奶奶，我妈妈的蛋卷机不在这，在客厅。”

  陆夫人和陆爸一块回过神来，看到了小包子站在门口。两个人紧张地对了下眼神之后。陆爸走过去抱起孙子，：“来。告诉爷爷在哪里。”

  包子却突然不话了，只用手指着客厅里一个柜子。陆夫人跟在后面打开来看，果然里头放了个蛋卷机。陆爸点起孙子的小鼻子，夸奖：“征征真聪明。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征征都知道。”

  被爷爷勉强这样一夸的包子，脸蛋却显得更阴云沉沉了。

  爷爷这个话，分明强颜欢笑。

  “洗脸刷牙没有？来，奶奶带你去。”陆夫人和陆爸一样，尽可能讨好孙子，巴不得从天上立马给小包子摘下星星和月亮。

  可，小包子扭了扭身体，甩开了陆夫人的手，一个人跑去洗手间，：“我自己一个人行。爸爸妈妈都了，要我一个人做。”

  包子这话，马上又让陆爸和陆夫人心头揪了起来。

  陆爸道：“你做早饭，我到外面走走。”

  陆夫人瞧他一眼，见他脸色沉沉的手在口袋里摸着明显要抽烟解闷，对他挥了挥手：去去去，抽烟别影响小孩子健康。

  陆爸条烟虫，这点和当大夫的儿子一点都不一样。君爷对他下达过严令，如果上君爷家里来，绝对不可以抽烟。

  平常，他能忍着的。可如今，他想骂儿子了：你不让我抽，想我郁闷死吗？都怪你平常不看紧你自己老婆！

  陆爸急匆匆出了门，砰，甩上门。

  陆夫人听他下楼去了，一边进厨房做早饭，一边不时地往洗手间里探头探脑，生怕孙子出什么事。

  包子倒很乖的，洗了脸刷了牙出来，自己进房间找了衣服给自己换上，一身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陆夫人挑不出半点茬子。

  陆夫人干干地笑了笑，夸孙子：“不穿的漂漂亮亮的，想给妹妹看？”

  包子无语的小眼睛地回了一眼奶奶：他这叫做穿的漂漂亮亮吗？穿的不过幼儿园里的校服。况且，妹妹和妹妹的妈妈昨晚上得知消息之后，不敢回来惊扰陆家人，都在苗爸住的医院里住下了，没回家。

  陆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可见自己的神经面对孙子时紧张到随时可以断掉。她吃力地把孙子抱上了椅子，其实以包子重量抱这样一下对她来从不吃力，可她现在觉得干什么事面对孙子都很吃力。

  儿子儿媳妇都不在家，真没有想到只这样，都可以像座大山一样把她和老伴压垮了。

  从锅里捞了满满一碗面条，放到包子面前，接着，搬了张椅子陪坐在孙子旁边，自己一口都吃不下了，只看着包子吃。

  小包子更没有胃口，手里捏着小筷子，很无聊地绞了绞碗里的面条，小眼睛无神地看了下面条，好像这面条已经吃进了肚子里了，包子很快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征征，你什么都没吃！”陆夫人急得要上火。

  在楼下转了一圈的陆爸，并没有闲着，手指头的烟刚点着，想到儿子的叮嘱又熄了烟头，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没过多久，他见着姚爷下了楼。

  姚爷早在他下楼时听见动静了，只等时机合适下来和他话。

  “子业。”陆爸的声音沙哑，眼睛里全没有睡觉的红丝。

  “干爸。”姚爷声音一样严肃，“我本想昨晚上陪陆君去的，可陆君叫我留在这看情况。高大帅陪他去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这不担心他——”老实，陆爸一点都不担心儿子的能力，他这会儿担心孙子。

  “征征怎么了？”姚爷问，“不闹别扭了？”

  “他要闹倒好。一句话不，不憋死我和他奶奶吗？”陆爸琢磨来琢磨去，这小孩子心思，大人搞不懂的了，只有把包子送回他爸爸妈妈身边去，“我叫了车子，等会儿，我带他去坐飞机。你帮我看着家里。”

  姚爷愣了下，但很快回过了神，对陆爸：“如果你非要去，我陪你们去。”

  “你不有工作？”

  “没事。我回单位交代一下，很快回来。”着，姚爷已经亟不可待跑上楼去拿车钥匙，一边对陆爸，“等我陪你们去！”

  陆爸并不打算拒绝姚爷的要求，这个干儿子像他亲生儿子一样很可靠。如果去到那儿，反正现在暂且和君爷他们联系不上，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他和陆夫人年纪老了，跑上跑下得靠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