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卖萌者自重      更新:2024-05-06 21:45      字数:4180
  “呃?”潘绍磊不该在这个时候发出动静,但是幕布后的声音好熟悉,熟悉到让人忽然间心跳加速,还有她所说的话,那样的问法,似曾相识,好像不久以前,也有个女子这般问过他:“怨念太深的灵魂死后会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他的回答一字一顿:“若是她肯,若是我能,便许她重新来过,可好?”

  命途难测,而今,她真的重生了。

  忏悔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隔着幕布,潘绍磊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脑海中却异常清晰的闪过一张又一张面庞。一张是她,那个盛放于夜色下的冷艳女子,眼眉中透着凛冽,凛冽下藏着无人看懂的心事;另一张是她,阳光下娇美的百合,眼神里偶有类似的狡黠,淡然下尽是诱人的神秘。

  明明是不同的脸,为何自己还会把她们联系在一起?潘绍磊扶着额头,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不过一句相似的话,不过一副相似的嗓音,他怎会同时记起两个不相干的人,真是可笑。

  忏悔继续吧,她所谓的带着怨念的灵魂,到底是怎样的怨尤,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她向上帝祈求宽恕,对,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一晚,为什么没有赴约?”夏凌菲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的暗室内幽幽响起。

  哐!潘绍磊豁然起身,冲力差点儿撞翻了背后的椅子。

  “你是。”男子声音哽咽,微红着眼圈,伸手就要去掀开眼前的幕布。可是指尖刚触碰到黑布,便生生地停在了空气中。他怎会忘记,那一夜亲眼所见的,腥红狰狞触目惊心,身躯破碎惨不忍睹,坚韧的生命顷刻间消散眼前,那心痛如绞的感觉另人无法呼吸。

  “想不到啊,一首《最初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一场来不及的道别。”夏凌菲唇角一挑,唇线勾勒出一弯轻蔑的微笑。

  夏凌菲话音刚落,眼前的幕布登时在中间纠结起来,那是后面的人将黑布死死攥紧在掌心的结果。

  为她而作的曲子,潘绍磊怎会不记得,他不仅记得这首曲子的由来,更记得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创作了那么优美动人的三分钟乐曲,其中最得意的两首,便是《天使的诞生》与《最初的等待》,然而,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两首曲目,都饱含潘绍磊了对她的思慕与敬爱。

  “我多希望那赴约真的是别人千方百计设下的陷阱,我多希望你与它无关,我多希望你那晚自始至终都不要出现。”夏凌菲的声音已经超出了控制,不再是刻意的温柔,渐渐地生了许多凌厉。

  夏凌菲话音未落,便听刷地一声,幕布被潘绍磊生生扯落。

  看着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神袍的男子,涌动在心里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酸楚一拥而上,顿时化做眼角盈动的两点泪光。然而所有的感触到底还是被夏凌菲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是你?”幕布落下,潘绍磊狠狠一愣,旋即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打量起对面的女子。

  烛火忽明忽暗,映出女子姣好的脸庞,黑色的裙装更衬托出少女肌肤的细腻滑润。昨晚,她还是午夜炫色的精灵,今日便化成一身冷色,连眼中的目光都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眼中熟悉的凛冽,眼中熟悉的哀伤,潘绍磊无力地垂下双手,幕布从掌心滑过,仿佛远去的岁月从指间溜走,任是如何也无法挽留。

  “我是谁?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彼得潘。”夏凌菲故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如她所料,潘绍磊的眼睛在听到“彼得潘”三个字的时候忽然放大,才刚还有所犹豫的眼光豁然间失态地盯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是。”潘绍磊摇着脑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彼得潘,一个称呼,再一次证实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们具有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啊。

  “兴许是怨念太重,地狱不敢收我,所以上帝让我重生了。”夏凌菲轻笑一声,缓缓地从凳子上站起身。

  距离之近,什么样的掩饰也做不得假,何况短短三月有余,就算是整容也不见得能恢复到毫无罅隙。潘绍磊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凌菲的脸,那张脸完美到就是天生一样,根本寻不到半点儿人为的破绽。

  “你是……夏凌菲?!”潘绍磊的声音忽然激动的扬起,那情绪既有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有不可置信的震撼。她回来了,管它灵魂重生还是什么其他的,眼前的少女他认定了,就是夏凌菲。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阿门,谢谢你能认出我。”看着潘绍磊失态的兴奋,夏凌菲难得开了句玩笑。除萧珏之外,潘绍磊是她另一个有把握能接受自己重生事实的人,就现在来看,自己的预料没有错。

  “太好了,你还活着!不不不,是又回来了。”潘绍磊兴奋地摇着夏凌菲的肩膀,欣喜的表情完全替代了刚才的担忧与质疑。

  真不想打断他的欣喜,但是夏凌菲此番而来,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告诉潘绍磊事实让他开心一下,她有很多疑问要弄清楚,并且待疑问得到合理答案之后,她还要判断出她的复仇计划中是否要让潘绍磊介入。

  潘绍磊还在徒自高兴,然而这个时候的夏凌菲已经敛起了表情。即便有陆非群暗中帮她,她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所以问题要一减再减,长话短说。

  忽然发现她的闷闷不乐,潘绍磊蹙着眉心,脸上的欣喜也跟着敛了七分。

  “没错,那张字条是我写的,我也一直在家里耐心地等待着赴约的时间,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计算好的时间还未到,却等到了你出事的消息。”潘绍磊蹙着眉头,神色严肃,一点儿也不像在说谎。

  怎么会这样?路上五分钟,等待三分钟,这短短的八分钟她竟然过得莫名其妙,就好似有人偷了她的时间,而她却丝毫没有觉察一般。

  “难道车上的钟点被人动了手脚?”夏凌菲眯起眼睛,使劲回忆着那晚所经历过的每一个时间点。她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或者说那个人太精细了,做的手脚毫无破绽可循。

  “不是意外吗?”潘绍磊瞪大眼睛想从夏凌菲的神情中寻找到想要的答案。

  摇摇头,夏凌菲幽幽地叹了一声。八分钟而已,对于一个阴谋高手来说,藏匿起这八分钟又有何难。

  “果然不是意外。”早就质疑那场车祸有蹊跷,此刻面对当事人的亲口肯定,潘绍磊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收到消息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八分钟,而以他的车速完全可以在八分钟内顺利抵达,所以他只当是手下人看错了车牌号,没往心里去,直到看见那惨烈的一幕,潘绍磊仍不相信数日前还与自己争执的女子已经玉殒香逝了。

  “是什么人传送的消息?他又是如何见的我的意外?”夏凌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潘绍磊的住处距离咖啡厅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然而,她出事的时候已经是爽约至少五分钟之后的事了,那人真的目睹了车祸吗?还是事先就被人买通,抢在事故前通知了潘绍磊,潘绍磊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给萧珏造成了无法解释的假象。

  好险啊,若不是萧珏一早就知道了她与潘绍磊私下的关系,担保不会一时冲动……

  夏凌菲不敢再往下想了。幕后的那个人不仅做了个阴险的设局,还想趁机导演潘家与萧珏反目。他知道自己与萧珏的关系,却不知道她与潘绍磊的暗中交往,幸好幸好,萧珏没有做下错事;幸好幸好,自己及时回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你怀疑我身边的人。”话锋一顿,潘绍磊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那一夜来报的人好像真的不是他身边的人,他听到消息急于证实,也未深究消息的来源便匆匆离开,理智只是提醒他,要多带些人手以免有变。

  “那个人八成已经不在潘府了。”夏凌菲轻叹一声,幽幽说道。就算死无对证,幕后那人也还是要忌惮萧珏的能力,必定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一干人等该封口的封口,该灭迹的灭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出事不久,他就因为家中有事,辞退了潘府的工作。”潘绍磊灰沉着脸色,声音里满是自责,“你放心,我回去立刻安排人,务必将他挖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找不到的。”夏凌菲一面说,一面轻轻摇头。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是楚家的人,对吗?”潘绍磊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黯淡的眼光豁然亮了起来。他怎么忘了,站在他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夏凌菲,而是楚家大小姐楚婉了呢。

  “我还没有查到真相。”夏凌菲低下眼光,轻声说道。三个多月了,她竟然毫无头绪,楚家似是而非,神神秘秘,她现在又身份特殊,孤立无援,想查清楚谈何容易。

  在潘绍磊眼里,只要夏凌菲想做的事几乎没有做不到,所以此刻听闻她一无所获的消息甚是惊讶,旋即转念一想,便猜到了几分。

  “我能帮你什么?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全力做到。”潘绍磊目色凝重,眉心紧紧地蹙起一个“川”字。

  抬起眼光,凝视着对面的男子,夏凌菲一字一顿轻声说道:“引蛇出洞。”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与惶恐,更是在他一番解释之后全部尘埃落定,仿佛一块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被人抬走了一般,而她的心里饱含了庆幸与感激。她是相信潘绍磊的,若说心里的怀疑有几分,那么信任定是要比怀疑多出一分才肯。

  唱诗班的歌声不知何时停的,沉默中渐渐清晰地脚步声提醒夏凌菲,未免引起别人的主意,她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你要我怎么做?”潘绍磊徒占了潘家继承人的名号,生意场的事情于他来说却只有“应付”二字。现下只弄懂了夏凌菲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是那一句“引蛇出洞”到底蕴含了什么,他又要怎样去“引”,可谓一窍不通。珏的能力,必定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一干人等该封口的封口,该灭迹的灭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出事不久,他就因为家中有事,辞退了潘府的工作。”潘绍磊灰沉着脸色,声音里满是自责,“你放心,我回去立刻安排人,务必将他挖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找不到的。”夏凌菲一面说,一面轻轻摇头。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是楚家的人,对吗?”潘绍磊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黯淡的眼光豁然亮了起来。他怎么忘了,站在他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夏凌菲,而是楚家大小姐楚婉了呢。

  “我还没有查到真相。”夏凌菲低下眼光,轻声说道。三个多月了,她竟然毫无头绪,楚家似是而非,神神秘秘,她现在又身份特殊,孤立无援,想查清楚谈何容易。

  在潘绍磊眼里,只要夏凌菲想做的事几乎没有做不到,所以此刻听闻她一无所获的消息甚是惊讶,旋即转念一想,便猜到了几分。

  “我能帮你什么?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全力做到。”潘绍磊目色凝重,眉心紧紧地蹙起一个“川”字。

  抬起眼光,凝视着对面的男子,夏凌菲一字一顿轻声说道:“引蛇出洞。”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与惶恐,更是在他一番解释之后全部尘埃落定,仿佛一块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被人抬走了一般,而她的心里饱含了庆幸与感激。她是相信潘绍磊的,若说心里的怀疑有几分,那么信任定是要比怀疑多出一分才肯。

  唱诗班的歌声不知何时停的,沉默中渐渐清晰地脚步声提醒夏凌菲,未免引起别人的主意,她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你要我怎么做?”潘绍磊徒占了潘家继承人的名号,生意场的事情于他来说却只有“应付”二字。现下只弄懂了夏凌菲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是那一句“引蛇出洞”到底蕴含了什么,他又要怎样去“引”,可谓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