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在房间里，腰上也扎着皮带。

  戴上军帽，他往门口走了一步，淡淡地说：“……我大伯父十八年前就牺牲了，您又是从哪里认的大哥？——烈士家属的称号不想要了？”

  眸光微转，扫了霍冠辰一眼。

  霍冠辰又被噎了一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脸sè几乎紫涨。

  他的手紧紧握着拳头，qiáng力忍耐，才没有大叫出声。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平静着激烈的心跳，霍冠辰看向霍绍恒，“……看来是真的了？”

  “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霍绍恒在门口站定，也不回头，从容说道：“不管宋女士跟谁交往约会甚至再婚，都跟您没关系。你们已经离婚了。如果您不懂‘离婚’两个字怎么写，可以去查字典，或者请教民事法庭的法官。”

  霍冠辰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绍恒，你还是在怨我？可是看见现在的情形，你还认为我当初是错了？”

  “没有。”霍绍恒平静地说，“您和宋女士都是成年人，你们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别人交代，你们只需要向自己交代。——好了，我真的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不能奉陪了。”

  霍绍恒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霍冠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紧抿。

  yīn世雄探头进来，笑嘻嘻地说：“首长，您能出来一下吗？霍少的办公室安保级别很高，您不能一个人待在里面。”

  霍冠辰横了他一眼，“我又不会赖在这里。”

  他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军帽，往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对yīn世雄说：“跟你们首长说，有空去看看他祖父。到底是长辈，长期不闻不问，外面的名声也不好听。以后要升职，群众意见这一栏，会被人做文章的。”

  yīn世雄：“……”

  这交代简直是太奇怪了。

  他挠了挠头，还是尽职尽责地把这段话发给霍绍恒了。

  霍绍恒坐在会议室里，不能带手机，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这条短信。

  会开完之后，出了会议室，拿出手机，才看见yīn世雄没头没脑的这段话。

  他想了一下，戴上蓝牙耳机，问yīn世雄：“怎么回事？首长有新的指示吗？”

  “霍上将就是让您有空去看看霍老爷子。”yīn世雄查了一下地址，“首长说，霍老爷子在他西山的别墅里，郭小姐是那里的管家头儿。”

  霍绍恒明白过来，不动声sè地说：“……知道了。”

  ……

  郭惠宁旁敲侧击地向霍冠辰打听着特别行动司的消息，确认了自己的结论。

  霍绍恒那次去查抄君临律师事务所，恐怕是有议会授权。

  可是因为顾念之的关系，他的授权在郭惠宁看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就像是运动员和裁判的关系。

  在一场比赛里，你不能同时做运动员和裁判。

  而霍绍恒跟顾念之的亲密关系，就让他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

  这个戏唱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

  这一天是周末，霍冠辰上午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晚上要来自己位于西山的别墅看霍老爷子。

  郭惠宁喜出望外，在别墅里忙前忙后，吩咐厨师做一桌大餐，又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打算跟霍冠辰烛光晚餐。

  她计划的特别好，提前给霍老爷子准备晚饭，并且亲自端到他的卧室。

  郭惠宁还偷偷给他的晚饭里下了点安眠药，因此霍老爷子吃完就困了。

  将霍老爷子安置睡下之后，郭惠宁只来得及匆匆忙忙洗个澡，就听见大门外的门铃响了。

  家里的佣人去开门，郭惠宁赶紧换上一身银灰sè干练裤装，头发绾成发髻梳在脑后。

  等霍冠辰进来的时候，郭惠宁已经站在客厅门口微笑地等着他了。

  “霍上将您来了。”她殷勤地伸出手，接过霍冠辰的军帽，“您吃晚饭了吗？我让厨房准备了大餐，都是您爱吃的东西。”

  霍冠辰笑着看了她一眼，“我爱吃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我爱吃哪些东西？”

  “霍上将说笑了。”郭惠宁笑得温婉大方，“霍老爷子成天念叨您，不是我夸口，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连我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