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嫌尽弃
作者:寒雨潇风      更新:2024-05-03 21:08      字数:2155
  却说袁绍那使者见此情境起身便走,袁绍坐拥四郡,其使者自也有几分傲气,就算是没几分傲气,人家把书信都撕了,还怎么坐的下去?

  张绣忙上前拉住陪笑道:

  “先生莫急,吃完再走。”

  那使者看了一眼张绣冷笑一声,也不多言,扯过衣袖,离席而走。

  张绣望着袁绍使者背影唉的一声叹了口气,看着一旁淡定自若的贾诩,简直要气死,但贾诩之才他自是知道,亦不敢将火发到他身上,只得跺脚道:

  “先生,方今袁qiáng曹弱,何况我与曹cào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毁书斥使,袁绍若提兵至此,如何是好?”

  张绣qiáng自压制,字里行间却仍是流露出埋怨与怒气。

  贾诩却似丝毫不觉淡然一笑道:

  “若如此,将军但可投曹公。”

  张绣闻言纵使再好的修养又哪还压得住火,当初叫自己打曹cào的是你,结果把人打得子侄俱丧,现在让自己和曹cào的也是你,杀了人爱子爱将,合?合你妈合?当然,张绣不敢骂出来,气的手都有些发抖,肝都颤,深吸口气,平静了良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却觉xiōng中之气急升,实难忍耐,又往下压了又压,方才平和了一下怨气道:

  “我与曹cào深仇大恨,怎能相容?”

  话出chún边,仍是火药味实足。

  贾诩地毫不在意摇头淡然笑道:

  “将军从曹公有三:其一,曹公奉天子明召征伐天下,名正言顺,政治上占尽优势;其二,袁绍qiáng盛,我以少从多,必不受重用,曹cào为弱,我等来投,必欣然纳之,自古锦上天花不如雪中送炭;其三,曹公有王霸之志,怎会因一己私怨而失其仁义?”

  贾诩说得虽有礼,但张绣哪能听的进去?但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袁绍派使者求和,曹cào连个pì都不放,贾诩就让自己pì颠pì颠地去投奔?真不知道这老狐狸是怎么想的?只得略带赌气是的道:

  “全凭先生作主。”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贾诩抚着胡须连连点头笑道:

  “既如此,那将军可请曹cào使者入见。”

  张绣闻言,怔怔看了眼贾诩,但见贾诩谈笑自若,不由心下稍安。

  不多时,刘晔入见张绣,双方礼毕,相谈甚欢,刘晔为释其嫌道:

  “曹公若记前仇,安肯令使某与将军结好?将军放心,大可放心随吾入许都合谈。”

  张绣闻言心下更安,遂与贾诩、刘晔前往许都受降,此举端不亚于后世的西安事变,可见张绣胆sè。

  张绣入都见曹cào,拜于阶下,曹cào忙快步起身扶起紧握张绣手道:

  “且勿记小事于心,此后当同心为国,方为我汉臣!”

  为安张绣,曹cào不仅封其为扬武将军,又令自己的儿子娶了张绣的女儿,结为百年之后;而张绣自然乖乖把婶婶送上,作了曹cào的小妾。其实张绣想想脑袋都大,这曹cào娶了自己婶婶,那可就是自己叔叔了,而自己儿子又娶了他的女儿,这又是平辈亲家,自己的女儿以后要管以前的nǎinǎi叫婆婆,要是这两对新人都生了孩子呢?自己该怎么称呼那帮小崽子呢?他们之间相互该咋称呼呢?不能想下去了,再想就要疯了!

  此番说张绣归曹,贾诩自然功不可没,当即被封为执金吾(相当于首都警备司令),又加封都亭侯。

  自此张绣归顺曹cào,而张绣杀死了曹昂,对于曹丕来说,受益颇丰,丁夫人因此与曹cào分居,后又因陈宫之事与曹cào彻底离婚,曹丕的母亲则因此而成为曹cào正室,让曹丕前途成为一片坦途,算是除了一个大阻碍,所以后来曹丕登帝位也未难为张绣,更何况张绣是武仙弟子,曹丕更不会明目张胆去害死他。对于张绣之死,众说纷云,但笔者始终认为,张绣对曹丕有功而无害,曹丕断然不会起谋害之心。

  张绣既已降曹,曹cào目光自然放在刘表身上,想那刘表有阐教庇护,哪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士大夫一族多称曹cào为汉贼,欺君罔上,野心不小,刘表身为汉家后裔,自难相容,故而三番两次与自己做对。眼下刚收贾诩,曹cào早知贾诩之才,自要请教一番。

  但听曹cào叹道:

  “若刘表能受招安,则我无忧也,文和如何看?”

  贾诩怎会不知曹cào之意,略思片刻道:

  “刘景升好结交天下名士,若有一文名之士出访,刘景升或可受招安。”

  曹cào点头笑道:

  “文和高见”

  转而对荀攸道:

  “依公达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荀攸笑道:

  “若说名士,天下谁人比孔文举更合适?”

  曹cào闻言连连眯头,当即令人召来孔融。

  孔融入见,序礼毕,曹cào如实以告,孔融道:

  “孔融恐难当此任,但我有一友,姓弥名衡,此人之才十倍于我,定可当此重任。”

  曹cào闻言看了看左右,见左右多有疑sè,当即道:

  “此人之名怎得从未曾听过?”

  刘晔一旁笑道:

  “文举说的可是平原狂士弥正平?”

  孔融连连点头:

  “正是此人。”

  曹cào看向刘晔道:

  “你识得此人?”

  刘晔点头道:

  “主公,此人却有才学,只是心高气傲,目不容物,恐怕未必肯来。”

  曹cào闻言冷哼道:

  “不过是酸腐文人,料此人不过是浪得虚名耳,不见也罢。”

  孔融见状,摇头叹息。原来,这弥衡确实有才,只可惜是当时的愤青,素来不受仕大夫一级所爱。故而虽才华横溢,却始终未得入仕途。

  建安初年,祢衡为了寻求发展的机会,从荆州来到文人荟萃的许都,为求进用,曾写了一封自荐书,打算毛遂自荐。但因为此人心高气敖,不能容物,看不起任何人。结果来许都许久,一直没将自荐书送出,那自荐书放在衣袋中连字迹都磨损得看不清楚了。

  当时许都是东汉王朝的都城,名流云集,人才济济,当世名士大多云集于此,但自视甚高又不愿同流合wū的祢衡一个也看不上眼。自古愤青多长了一张破嘴,弥衡作为愤青中的战斗机,那一张破嘴自是得罪了无数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