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上，慈祥的看着阿蓝，年龄大的老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仅剩的一小撮花白的头发窝成一个小揪揪，被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毛巾顶在头上。

  手背上面布满了灰褐sè斑痕，手背上，脸上，岁月在她身上各处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身上穿的还是****时期的那种黑袍子，花扣从衣服下摆斜扣到肩膀一侧。

  衣服料子结实，这身衣服她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

  饱受沧桑的脸上让她看上去更加慈祥和蔼，抓着阿蓝的手拉着她一起坐下来。

  “吃糠咽菜的日子我都过来了，现在比起那时候好多了。”

  农村的人，性格大多朴实，大冬天的给人添麻烦，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早晨早早的起来，随便去菜市场捡点东西捣鼓捣鼓就能吃的饱饱的。

  省了一辈子，cào劳了一辈子，现在她也停不下来。

  “阿nǎi，你年龄大了，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

  “危险？有啥危险的？”她似乎还有些不服老。

  “我和你说，我年轻的时候，要饭走过了大江南北，谁都没有走的地方多。

  就算是现在，我腿脚还利索。

  想我年轻时候吃糠咽菜的时代我出去都活下来了。

  当时凡是图了那点地留下来的差不多都饿死了。

  当时我家旁边的那家瞎瘸子家不就是，七天没吃饭就给了三亩地，不过瞎瘸子第七天就饿死了，一家四口都饿死了，还是去找他的时候发现类。

  还记得当时过荒年，草根树皮都被人啃光了，饿死的人一片一片。

  后来一个小琴家饿的不行了，就等晚上没人了，就死人堆里把死人拉回去，回家就拿刀剁剁按锅里煮了吃，她家的小孩子看的都吓得哭死哭活。

  还有谁家的小孩子要是死了，自己舍不得吃就和别人家换了，你吃我家的，我吃你家的，这样就不心疼了。”

  说起自己的往事，她还有几分感叹。

  她经历过**********，经历过地震，蝗灾，干旱，洪水……

  这一辈子，她就觉得活的不亏。

  不过原本的一个话题现在已经不知道分裂成了多少。

  阿蓝似乎能想到阿nǎi所描绘的场景，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人头大腿饿的疯啃的画面。

  她喜欢竹子nǎinǎi讲以前的事，因为她很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然而竹子nǎinǎi和她讲的这些能让她心里得到平衡，这样她就会想自己现在过得生活不苦。

  “可是阿nǎi，吃死人，这不坏良心吗？”

  她们这里讲究人死要入土为安，这扒了人家的坟墓不说，还把人吃了，这不坏良心吗？

  竹子nǎinǎi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当时的人饿，没啥吃，饿死的人都成片成片的。

  不过老是吃人也不行，后来她吃的脸都黄了，最后被神收走了。

  吃死人，坏良心啊！

  唉，你们现在的人谁也体会不到我当年吃的苦，那时候的小孩都皮包骨头，饿死了多少。

  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这都是毛主席带领的好，毛主席就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人。

  也感谢神，现在没人饿肚子了，去菜市场随便捡点都能吃的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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