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斌。”我递给他一支烟叫道。

  他看着我：“怎么了？”

  “有些话我知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我抽了口烟道。

  他咧嘴一笑：“有什么你就说好了，我们什么关系，同生共死！”

  我勉强笑了笑说：“其实王虎那边的地盘，之前郑叔是准备交给我一个人打理的……”

  我话还没说我，大斌就打断了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助手，那边的事情还是你说了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道。

  大斌皱眉：“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两的关系，你觉得谁做老大重要吗？哪怕王虎那边的地盘郑叔交给了你大斌，你会亏待我吗？”我吐出一口烟：“一块地盘，需要两个老大吗？就好比车，一辆车需要两个司机么？”

  大斌听完了我的话，沉默了起来，许久他抬头看着我：“你是在担心郑叔这么安排是另有目的？”

  看来这小子还是开窍了，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他这么安排，是在制衡……”

  “制衡？”

  “他作为大圈三大巨头之一，他手下有这么多产业，这么多兄弟。每天都有兄弟在为他卖命，有的兄弟为了上位，对郑叔忠心耿耿，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你想想看，要是王虎不残，我们没有和越南人打，你和我什么时候才能上位？”我道。

  大斌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道：“最少五年，多则十几年！我来温哥华才多久？不到一年，我现在就去做了王虎的位置，其他兄弟会怎么想？但是郑叔又不得不让我去做王虎的位置，毕竟我为他办了这么多事，每件事都漂漂亮亮的，他要是不赏赐我，他怕我心里不服。除了这些之外，他最担心的就是怕我篡位！”

  “篡位？”大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

  “我只是这么说，这个是郑叔的担心，我又不是真的要篡位。”我无奈的道：“他担心我会篡位，所以他不得不制衡，让手下的所有人都坐在自己该做的位置，让每个人手里的势力都平衡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高枕无忧。”

  大斌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不过他这么做，让我觉得很寒心……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着要夺他的位置，就好比你，你跟了郑叔这么久，你想过要去夺他的位置吗？”我看着大斌道。

  大斌摇头：“没想过……但是，小六你说的这些好像不成立。郑叔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我们两去接手王虎的地盘，根本没有什么冲突。要是像你说的他真的想制衡，肯定不会让我和你去，他应该安排另外的人和你去争。”

  我笑了：“你跟了郑叔多少年？下面的那些兄弟哪个有你的时间长？”

  大斌一脸疑惑。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道：“他没得选择了，你跟着他的时间太久了……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安排你，第一让你去死，第二让你上位。你在缅甸没有死，你回来了，要是他还不让你上位，他怕你背叛他。要是是连你也背叛他了，其他兄弟会怎么想？你可是跟了郑叔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大斌听了我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吃惊、绝望、失落……

  我知道大斌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他这一切。他现在难受总比以后自己糊里糊涂把命送掉的好，郑叔啊，你的确是老谋深算，但是你太低估人的感情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衡量的，也是最复杂的，它可以由爱生恨，也可以由恨生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这是怎么算计也算计不了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郑叔作对，也没想过自己要取代他，可是看着他对大斌所做的这些事情，我的心已经寒了。他打压我，我不在乎，他算计我，我也无所谓。毕竟我跟着他的时间太短，可是大斌就不一样了，十几岁就跟着他，到现在二十多岁。

  大斌对郑叔根本造不成一点威胁，可是他偏偏就是怕，他不允许任何一丝东西来威胁到他的地位。要是我不出现，大斌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

  大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丢了魂似得。看得出他已经想通了我和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最主要的是等他接受。

  “小六……”大斌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我知道……”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枉我大斌在温哥华混了这么多年，我把所有人都当做兄弟，把郑叔当做恩人，没想到……”

  他眼角已经湿润了起来，我知道他心里很难受。被最信任的人算计，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好受。

  “呵呵呵……”大斌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充满了无奈：“我是不是很傻，在缅甸的时候你告诉我郑叔是让我去送死，我还是不相信你。回来之后，对于这件事我还一直耿耿于怀……要是你不和我说这些，我根本就没想过郑叔他……”

  我叹了口气，用手把他脸上的泪痕擦掉：“哭什么？你应该觉得开心才是，现在至少你还活着，至少我还在你身边。以后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他抬头看着我：“小六……”

  我咧嘴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肉麻的话就别说出来了。我可他妈的听不下去，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娘了。我该和你说的都说了，以后自己放聪明一点，有些事情多用脑子想想。”

  “恩！”大斌点头。

  我把他扯了起来：“走，等下我们去喝酒，庆祝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两现在也算是上位了，以后也不用在待在这鬼地方了。”

  他一愣：“你刚才不是说修理厂挺好的么？”

  我有些哭笑不得，刚说完这小子脑子开窍了，现在怎么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