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汀辰大惊失色，这聚气盆是要帮他还是害他？

  随着鹿角蜗牛族长之死，正气山山脚下传来绵长而哀怨的“呼”声，银沙摩擦，众物登顶，放眼望去，全是银灰色的鹿角蜗牛。它们为族长的去世悲愤不已，把田汀辰团团围住，目眦尽裂，怒火冲天！

  载过田汀辰的鹿角蜗牛更是无言以对，只有一路洒泪。面对田汀辰的时候，既是愤怒又是害怕，这人连族长都敢杀，又是寅上仙的人，这下无法收场。

  “各位，这其中有误会。”田汀辰首先说道。

  一只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骂道：“你害死了我们的族长！”正要向田汀辰爬行，被身边的鹿角蜗牛拦住，那只鹿角蜗牛用鹿角指指地上的聚气盆，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忙刹住，惊恐万分：“谁……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陆兄，这是怎么回事啊？”有的鹿角蜗牛见状，疑问道。

  “爹爹说过，不能毁坏这里的正气沙啊！”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回道，田汀辰可以判断出，这只鹿角蜗牛应该是族长之子。

  “为什么不能？山的震动又是怎么回事？”田汀辰见缝插针道。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狠狠瞪了一眼田汀辰，下一秒就被其他鹿角蜗牛的口水淹没。“我也感觉到了啊，好大的震动，怎么回事啊？”“族长是他杀的还是被震没了的？”“好可怕啊，再震一下我也要不行了！”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憋了一口气，想不出办法，涨红了脸说道：“是这个人杀掉族长的，我们先把他干掉，我再跟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鹿角蜗牛们一合计，这个外人是个威胁，干掉以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于是一致对外。一千多只鹿角蜗牛对一个凡人，压都能把对方压死。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一声令下，三只肥壮的鹿角蜗牛出列，向田汀辰游去，这时聚气盆一转，把喷口对准它们的方向，把地上的银沙吸收掉，面对银沙下的黑色表面，鹿角蜗牛们迟疑了。

  “还等什么，快上啊！”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说道。

  三只鹿角蜗牛踌躇一会，闭上眼睛，害怕地向前挪动，**刚碰到黑色部分，马上灰飞烟灭。“嚓——”“嚓——”“嚓——”三声，原本活生生的鹿角蜗牛就不见的，在黑色表面冒出滚滚黑烟。

  鹿角蜗牛们被吓得魂飞魄散，后怕地退后，“陆兄弟，这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没有后退，但肉色发白，全身颤抖，强装镇定。

  “陆兄弟，它们怎么没了？你倒是说话啊！”

  “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这个人类怎么没事啊？难道是针对我们鹿角蜗牛的？”

  话音未落，正气山又是声势浩大的一震！

  数只鹿角蜗牛被直接震下山，还有几只即刻精神崩溃而亡，还活着在山顶的鹿角蜗牛几乎全部哭丧着脸，魂不守舍，怕是再来一震，族要灭了。

  “陆兄弟——”

  “你，你！快把聚气盆收起来！”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张大嘴巴吼道，气势是在，但是满脸恐惧出卖了心事。田汀辰不想无故结仇，更不会任人摆布。“你知道什么？快点说吧。”田汀辰冷静道，“我会考虑收手的。”

  “好可怕的人……”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心中骇然，随即想到了什么，“可怕？是的，这个人好可怕，他说是寅上仙派来的，但是册子里写了寅上仙是好仙，不对，寅上仙……不止一个寅上仙……”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脱口而出：“你是天堑的寅上仙派来救人的？”

  事已至此，田汀辰也开始怀疑，这个寅上仙所指何人。难道在困仙大阵中的骷髅，是天堑的寅上仙？他被联合镇压在困仙大阵里，在逻辑上考虑确实行得通。

  那么他让自己到第四虚境里，是别有所图？

  他看着脚下的黑色表面，跟钢筋一样硬，没有突出特点。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痛下狠心，分泌出大量粘液，向聚气盆扑来，接触到黑色部分时，粘液发出刺啦的声音，冒出片片黑气，把粘液蒸发。失水的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并不放弃，视死如归，继续放出粘液，保护自身，每进一步都无比艰难。不过，它做到了，聚气盆近在咫尺，田汀辰有不好的预感。

  正气山再次震动！

  这一次，田汀辰可以确定，正气山的震动，是向着鹿角蜗牛来的，更确切地说，是要阻止这只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的行动！

  他眼疾手快，奔向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一把抱起，在震荡中站稳脚跟。又有近百只鹿角蜗牛掉下山去，不知死活。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虎口脱险，确实被自认为的敌人所救，羞愧难当，在田汀辰怀里动也不动。

  “你说的救人，是救谁？”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撑住一口气，害怕地说道：“这是我们一族的秘密……”

  “你再不说，就是族里的罪人！”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流着眼泪求道：“你快把聚气盆停下，他要是出来，我们就全死了。”田汀辰听后，略一思考，挥手要把聚气盆换回，而聚气盆兵不听话，死死贴在地上，吸收银沙。

  田汀辰倒吸一口气：“难道我中了骷髅的阴招？无论如何，停下聚气盆再说！”下定决心后，田汀辰把鹿角蜗牛放在肩上，紧握碧血青云，小心翼翼地向聚气盆靠近。聚气盆在银沙的滋润下洁白如玉，一身正气，大义凛然。从聚气盆上浮现出一个虚影，只有轮廓，没有五官，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中带着冷酷。

  “不用担心，我出不来。”

  体积较大的鹿角蜗牛一听到声音，就吓得昏死不过，好在黏在田汀辰肩上，没有摔到地上造成误伤。

  “你是谁？”

  “寅上仙在困仙大阵中过得还好？”

  田汀辰实话实说：“可能化作一只骷髅。”他用的量词很有讲究，没有用堆，没有用个，而是“只”，有种活生生的感觉。虚影会意，知道寅上仙并没有死，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骷髅。

  “他让你来救我？”

  田汀辰苦笑道：“我要救别人，他把我引到了这里。”

  虚影冷笑道：“你就这么信他？救什么要用到正气山？”

  田汀辰听出虚影的鄙夷之意，面无表情地说道：“屠心扇。”

  这回轮到虚影惊讶，语塞而滞行。

  虚影不说话，田汀辰也不说话，过了很久，虚影自嘲道：“寅上仙真是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