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的表情奇异，忽明忽暗。

  整个密室也随着他的表情，忽明忽暗，似有虹光流动一般。

  若是武学直入化境天人，就会吃惊的发现，其实这密室仍然是黑暗混沌，只是青空能影响到精神心灵气场，导致这里华光五彩，如梦如幻的形状。

  青空将手掌合一，握紧成拳，常常吸了一口气，又吐出。

  如此，九次。

  反反复复。

  他脸上似有心事，闪过疑惑，随即又平复，像是踌躇不定，又包含大毅力。

  终于，张开口。

  口中念出一段他这一生，甚至在第一次思考的意识之前懵懂就已经会读的经文，但他从未读出口过。

  因为时机未到。

  而现在，时机已到。

  他感觉到了。

  所以他读了。

  这很复杂，也很简单。

  经文不长，共有一百零八个字。前面三十六个字，音调怪异多转，却又圆润如珠盘，后面七十二个字声调昂长浑厚，厚重如山。

  从声调中，似乎交织出了天地混合，岁月如歌。

  万里之遥，草原上的司空突然浑身一震，嘴角露出猖狂的邪笑，从随行的士兵身上取出马头琴，一边拉琴，大声放歌。

  曲子苍凉，是草原上一部人人所知，关于苍狼神创世，孕育草原众生的故事。

  但司空的唱法，极为奇异。

  字句并非草原语，而且语调奇怪，一共一百零八个字。

  前面三十六个字，字句急促，如刀戈林立，枪林密布。后七十二个字，苍凉嘶哑，如大战之后，尸骨连山，血流成河。

  ---

  青空念的这部经。

  只有一个名字。

  元始章。

  只为降魔。

  ----

  司空唱这支曲。

  只有一个名字。

  戮仙曲。

  只为戮仙。

  ----

  万里之遥的距离，两人语调，节奏相同，仿佛异口同声。

  随着两人的进展。

  两人的瞳孔中都如走马观花，泡影繁华，许多影像。

  最终，两人的瞳孔中，停留在了一个影像上。

  一个女子，身披龙袍，高坐金銮之上。

  下方，百官俯首。

  而那女子帝王的面容，竟和苏殷一模一样。

  千古女帝！！！

  -----

  “哈哈。”司空大小，像孩子一样狂笑，马头琴在他手上越拉越快，仿佛一道流火，之后碎裂成残渣。

  青空表情阴沉，手指轻轻拨动，不知在想什么。

  苏殷发现，青空最近有点不对劲。

  虽然一如往常一般的沉默寡言，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

  但，苏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青空和平常不同，似有隐忧。不知道，为什么，苏殷觉得这个隐忧的中心就是自己。

  “青空，发生什么事了？”苏殷是想做就做什么的性格，在一天饭后，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青空的后肩，询问道。

  “没事。”青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笑容很假。

  所以苏殷不问了。

  已经有答案了。

  苏殷又联想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不安感，用眼睛凝视着青空的眼眸。

  平静如镜。

  苏殷哈哈轻笑，拍了拍青空的肩膀，仿佛铲去灰尘，转身穿过朱门。

  青空本来平静的眼，泛起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