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作者:蓝色的格子兮      更新:2023-03-18 21:43      字数:2229
  一直向前,在一个作家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车停了。

  车载gps绿油油的一片,一堆等高线和经纬度,没有道路信息。

  不同其他的十几个区,第六区是殡葬区。非常冷清,就算是白天也基本没有人。

  街道很狭窄,房屋也是最古旧的。

  一些斑驳的墙上,趴着枯死的青苔。

  豁口处还滴答着漏水,阴暗潮湿的废弃房区延绵不断。

  这些地方可没什么人住,算是外围区域。

  墙体极薄,没有隔热层,大多数都有200多年的历史。

  在古代,楼房的使用实际寿命不超过40年,火速拆建,让人难以想象。

  超过70亿的人口,将是何等繁庶的人间。(现在人口只有50亿,基本无增长)

  残垣处处都是,混凝土里露出的那些劣质钢筋,已经锈蚀。

  风吹过,窍穴呜咽,给这个殡葬区添加了许多恐怖的色彩。

  而这也成为滋生犯罪的温床,30的犯罪,都在这种废墟里。

  可笑的是,作家迷路了。

  越过一条河,作家转入一条狭窄的黝黑而狭长的小道。

  调头不得,回望那曲折的来路,退回去麻了。

  前路极其狭窄,阴暗湿润,一看就是龙潭虎穴。

  作家不敢下车,车沿着百年的老路缓缓向前。

  “等高线向内隆起,是一个谷地,”作家皱了皱眉头,前面似乎越来越偏僻。

  那地方,初极狭,才通车,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扛着一把锄头,从车尾的小巷子里晃出来。

  偏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嘴里咿呀呀的说着官话(杭州是说官话的并非吴方言,原因是宋室南渡),约莫是烧鸡、啤酒、小龙虾云云。

  眼神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飘向军车,似乎对这个外来者有些好奇。

  作家的车技很拉垮,非常小心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敢偏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窥探者。

  前面是一条断头路,一条干涸的小沟截断了古道。

  “嗯”

  军车的底盘很高,倒是也不惧它。

  需要开快车了。汽车倒退几步,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叫声。

  汽车猛地一抬头,冲刺而下,小小的水沟给那车碾出两道截线来。

  一脚油门,车体用力的耸动,缓缓爬升,车带起的泥浆飞溅。

  待车稳稳地走到对面的时候,作家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抛车报警的时候了。

  “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有事就要找警察叔叔,有人带枪械,还要做掉我,这不报警天理不容。”

  沟对面。

  “一辆军用吉普,一个人,武器不明。”

  “可能不是冲我们来的,但是你自己小心,”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明白老大。”

  “自己陷进去了,规矩都懂,别到时候怪我心狠手辣,”声音陡然一转,阴沉而尖利。

  “刚子都懂!放心吧老大。”

  农夫趴在一个断墙的缺口,偷看作家。

  然后就看到作家坐在驾驶室里,拿起了手机。

  “老大,他在打电话。”

  “嗯”

  老大也迷惑起来了。

  虽然他们确实是干了些违法的事情,但是拐卖妇女儿童,也犯不着用军队吧

  还有一件事是,军队又不是傻子,直接开这车过来,不约等于通风报信吗

  来个我方间谍

  “你继续看着,如果他是往那个据点去的,你就马上回小港区。”

  “我马上安排撤离。”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秉承小心即一切的原则,那老大还是第一时间准备了跑路。

  活走空不要紧,但是一定要稳当。

  对于这种蹲过一次班房的人,比耗子好胆小。

  挂了电话。

  嘭手机砸在桌面上,墙角的孩子们闻声一颤。

  胆小的已经埋到,姐姐的怀里了。

  抹了一把满是油水的嘴巴,挥挥手,两个站在墙角的半大孩子,马上畏畏缩缩地上前来,将那盒饭盒子拾掇起来。

  挺着啤酒肚,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手上的k(75含金量)金链子哗哗作响。

  凋零的眉毛,皱成了弧。

  “快点!磨磨蹭蹭的。”

  粗短的胡须上挂着的饭粒一晃便掉了下来。

  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那孩子光害怕,忘了看人,一个趔趄便扑倒了进来的光头大叔身上。

  油汤也是给那骚粉的外衣,染了个金黄淡彩。

  本就爽的心情,一下就被点燃了。

  “踏马的!”一脚便踢翻了那个小女孩,扬起手便要打。

  “卵仔,别打了”,老男人呵斥道。

  那骚粉中年猥琐男对着小女孩淬了一口,方才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小女孩捂着肚子,也不敢哭,就一声没一声地抽泣,一双漆黑的小手抹着泪水,原本就不干净的小脸一下便花了。

  “老大,那娘们着实太烈了一些,老子吃完饭在”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墙角里那些半大的小孩子。

  啤酒男冷笑一声,“卵仔,你要管不了裆里的驴货,我帮你管!”

  卵仔暗叫不好说漏嘴了。

  “老大,不是那样的”听这个语气,准没好事。

  然而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那样的,你敢坏规矩!”

  “我说过多少次,货不能动!”

  面色凝重如水,站起身来。

  瞒是瞒不住了,“老大,实在是那娘们儿忒骚了些,我也”看着走过来的头头卵仔有些害怕了。

  “入行的第一天,老子就提醒过你,手脚干净点!霍霍娘们儿,怎么自己花钱出去玩!”

  扯下钥匙套,一把扯下一个把折叠刀。

  “老大”

  刀刃弹起,刀刃里映着那头头的狞笑。

  “老大,我错了,”慌张后退。

  嘭!

  抓住粉毛的手,一个扫堂腿,粉毛失了重心,扑倒地。

  那头头拖死狗一样,将手按到桌板上。

  “说!是哪根手指玩的!”

  “老大,我错了,老大错了!”卵仔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不断的扭动。

  然而那头头手劲何其的大,任凭那卵仔如何挣扎,也脱身不得。

  “不要啊”

  恶人,相对而言罢了。只要你够狠,你在恶人眼里,你才是恶人。

  嘭!

  尖刀扎透桌板,汩汩的鲜血从刀尖上流淌而下,滴答滴答湿了一地。

  “谢老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今天是你那根驴货进去了,进去了,你非断根手指不可!”那头头冷冷的喝到。

  “呼呼呼”贴着桌板不停地喘气。

  原来那一刀扎在了手指指叉处,刀扎了筋脉小血管,出了点血却也并无大碍。

  “路口的水线来了消息,有一辆军车进了小原山,准备一下走了。”

  “不要问我怎么走,我会生气的。”

  那头头轻蔑地看着这种无能之辈。要不是实在是没有人,他都懒得带这样的猪队友。

  哐当一声。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