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车队
作者:坐四小时地铁      更新:2022-12-09 04:04      字数:1918
  冰原上,七八辆笼车排成一队在白雪覆盖的岩丘间行驶着。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笼车旁的灰色侏儒抬头看了眼天空,他转头看了眼旁用白色木头制成笼车里面的囚徒,又是抬手空抽了一下鞭子让拉车的奴隶加快行进速度。

  笼车上一边几个人哆哆嗦嗦得挤在一起,他们忍受着寒冷的折磨,不时有人发出哀嚎。

  其中一个少年蜷缩在地,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昏迷。

  他身旁一个人正想扒下他的鞋子及身上的衣服以为自己身上衣物增添些许厚度。

  旁边人堆中的一个中年人抓住了伸手人的手腕摇了摇头,又指了指笼车的另一边,那里躺着几具冻僵的尸体。

  “杰森,希恩他还活着。”

  中年人对着伸手人说道。

  杰森愣了下,手缩了回去。但也没有走向那几具尸体,反将头低下目光看向地面,不知在看那笼车驶过的地面还是什么。

  蜷缩着的希恩眼皮下眼珠不断得转动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不过笼车之上也没人顾得上他,笼车上的人都自身难保。

  江恒做了个梦。

  梦的边缘全是迷雾,让人看不透边际。梦的中央是个祭坛,祭坛之上有着十多根白色蜡烛在燃烧着,每根蜡烛前面都对应着一个长得不高的黑袍人。他们双手合十念着什么。

  江恒正努力着想要靠近黑袍人,好听清他们念的是什么。

  突然那些黑袍人齐齐转头看向祭坛前方!江恒也看了过去,那好像有个人躺着像是睡着了。那个人很眼熟。江恒努力着想要辨认躺着那人是不是自己认识之人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盯着江恒!

  再一细看,那人不正是江恒自己吗!

  “嗯哼”

  昏迷的希恩痛哼一声,睁开双眼。

  “我我这是在哪?”

  希恩或者说江恒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他浑身疼痛,像似被人痛殴过一样。

  在江恒旁边的杰森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突然他抱住了头又昏了过去。

  江恒又做了个梦,在梦里他不叫江恒而叫希恩,周围的人说着一种不同于英语汉语的语言,但江恒他又莫名听得懂。

  “希恩,希恩”

  他们在江恒边上说着。看着想要对江恒说些什么。

  笼车咯吱咯吱地行驶着,沿着雪丘间的砂石小径。

  很快笼车驶到一处矮山前停了下来,矮山后则是一个营地。用着一人不可环绕的粗木围着,粗木之上还有一些被冻成冰雕的头颅,离营门近的几颗甚至还长了角,不似作假。

  “到了!”那中年人颤声道。

  灰色侏儒将卡在笼车的木梢抽出,抽着鞭子让笼车之上的囚徒下车,七八辆车还活着总计五六十名囚徒便被尽数放出。

  啪的一声,江恒背上多了一道血痕,被一鞭子抽醒的他尚未弄清现状便被一起赶下了车。

  众人手上皆被藤条束缚如同一头头待宰的牲畜。

  江恒腿有点发软,蹒跚地跟在牲畜队伍中。

  他不敢说话,哪怕搞不清现状也能明白他最好学其他人沉默无言。

  沉默的牲畜走着,便都被带进了营地之中,营地内侏儒随处可见,江恒看向这些长得还没他胸口高的生物面露恐惧,因为他们都手持铁矛,矛尖之上看着还有未干的血迹。

  未等他看到更多便被塞到一个栅栏内,栅栏内能看到有个食槽,食槽内空空如也。栅栏里面还关了几十人,他们或躺或蹲,都双目无神不知看向何方,如同牲畜一样麻木待死一般。

  这样的栅栏还有几处,离江恒所在这处最近的一处栅栏里关押的却不是人。

  里面被关押的生物像是野兽,江恒从栅栏缝隙能看到他们长着兽首,像豺犬,额骨中部隆起,口吻突出,犬齿外露。可他们的兽头之下却像是人的躯干,长满了灰黑相间而又厚密粗糙的毛发。

  江恒看着,忽然。他注视着的那头野兽抬头。那头野兽盯向了江恒,犬口微张,呼吸间冒出热气,口诞滴漏,滴在地面上甚至将那地上积雪融化。像是将江恒当作猎物,想要把江恒吃入口中。

  能看得出这些野兽充满兽性,桀骜不驯。不过这与江恒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不过是另一处栅栏里面的牲畜。

  这时,有个肤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侏儒从营地深处走出,身边带着另外几头白侏儒。

  他走到江恒这所栅栏前停下脚步。扫视着江恒他们,白可透光的眼皮下两眼目光如炬。

  江恒感觉他全身都被这苍白侏儒看穿。看了许久,把全部新进奴隶都看了个遍,点了点头。随后又沿着来路带着那几头白色侏儒反身回去。

  嘭!

  一声大响过后营门关闭。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

  江恒不自知地用着梦里的不知名语言喃喃自语道。

  “侏儒营地!”

  那中年人回道。

  “我们败了,在这又有什么出奇的。”

  和他待在一块的杰森呵了一声,随后目视地面低声回道。亦是用那语言,但江恒却听明白了。

  “侏儒营地?败了?”

  江恒咀嚼着这几个字沉默不语。

  “希恩,接受现实吧。你已经不在苦地营地了。我们都只是个奴隶罢了。”

  那中年人盯着希恩又说了句。

  希恩?我?

  江恒想着。还未等他想明白,那中年人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再未理他。

  哈哈我睡了一觉,睡醒就到了这地方成了什么奴隶!真是可笑。

  “哈哈”

  江恒想着,他笑了。

  “哈哈”

  江恒思索着,他笑着笑着又流出泪来了。

  江恒那还能不明白,他回不去了

  只是感觉这笑声带点悲伤。

  栅栏内同批的奴隶听到这笑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都呜泣起来,悲凉之意传遍整个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