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益阳的话，林昆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林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昆哥，具体情况我也不敢确定，毕竟沙展离我还太过遥远，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张益阳怕自己告诉林昆的是错误信息，连忙补救了一句。

  林昆无所谓的摇摇头：“就算和实际情况有所出入，也应该是大差不差。”

  这個年代，约翰牛统治下的港岛。

  官匪勾结的情况屡见不鲜，别说是沙展了，就算是便衣，也有自己错综复杂的小关系网。

  总之……

  现在港岛无论是警署，还是其他服务于约翰牛的单位。

  各种乱象简直一言难尽。

  总之，想要成为沙展，就需要有自己的支持者。

  确切的说，就是需要有钱又有地位的人捧。

  现在的港岛，什么样的人有钱又有地位？

  除了那些白道商人。

  剩下的要么就是混字头的，要么就是走粉的捞家。

  而在九龍警署，城寨里的四大委员也算。

  而到了沙展这個阶层，就已经算是正式跨入了港岛警界领导班子的行列。

  想要成为沙展，自然需要支持者。

  而想要成为探长，

  那就需要有更大的支持者。

  至于探长之后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必要考虑。

  “现在，我所欠缺的，就是这些人的支持……”

  林昆晃着眼前的酒杯，喃喃自语。

  在外人看来沙展很威风。

  那些沙展虽然平时吆五喝六，在粉档、赌档、鸡档里也能作威作福。

  但在他们背后的金主面前，那乖的就像是孙子一样。

  沙展和探长不同。

  沙展归根结底，就是跪着要饭的。

  只有升到探长，有了更大的权利之后，才能和那些大字头，大捞家们挺直腰杆子平等说话。

  “昆哥，你是在考虑合适的支持者吗？”

  张益阳看到林昆沉思，小声提着建议，“这個倒是简单，我听说那些大捞家也很喜欢和差佬交朋友，尤其是有前途的差佬。”

  “交朋友？”林昆闻言，笑了笑，“所谓的交朋友，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在养狗，养一条听话的狗。”

  张益阳有些无奈：“虽然道理是这么個道理，沙展就是那些大捞家养的狗，可话说回来，想要当沙展就得过这一关啊。”

  林昆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在继续说话。

  支持？

  对于林昆而言，与其低三下四，求得别人的支持和施舍。

  那不如统御！

  哪怕自己统御的人，没有其他沙展背后的支持者多。

  可这些人对林昆，那可以说是绝对服从，林昆有自信做的比其他沙展要好。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喝的尽兴的众人，都带着自己身边的女仔离开。

  今夜，注定是個炮火连天的夜晚。

  雷洛原本还有些拘谨，但自从上次被赛凤楼的女仔强行拖走之后，也放开了许多，搂着身边一個面容俊俏的女仔离开了。

  林昆看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

  对于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包厢内，只剩下了林昆和阿九。

  “昆哥，今天赛凤楼新来了两個女仔，还没有接待过客人。”

  “要不我喊她们来陪你？”

  阿九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

  如果林昆有要求，阿九也不会拒绝，甚至有些期待。

  但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配。

  林昆缓缓摇了摇头：“你带我去见见那些孩子。”

  阿九连忙点点头，带着林昆离开包厢。

  赛凤楼虽然是流莺窟，但也有餐饮服务，那些孤儿仔现在就藏在后厨的仓库里。

  林昆跟着阿九，一路辗转。

  来到后厨之后，阿九掀开了地上的木板，带着林昆钻进地窖内。

  为了方便后厨拿货，地窖里也通了灯光，只是光线比较昏暗。

  “昆哥。”

  一個少年来到林昆面前。

  这個少年，正是之前被林昆嘱托，带着师弟师妹们来找柳岚的贼王大弟子陈家豪。

  与此同时，

  蹲坐在地窖四周的半大孩子们就纷纷站了起来，好奇的注视着林昆。

  虽然外界传言，他们的师父是被林昆杀死的。

  但陈家豪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告诉了这些师弟师妹。

  对于林昆，他们心中只有感激。

  如果不是林昆，花老黎又死咗，他们这些半大孩子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偷技还没出师，师父又死了。

  恐怕这些小孩子里，很多都会面临被拐走，被强行打断腿卖艺的命运。

  林昆摸了摸陈家豪的脑袋：“那件瓷器呢？在哪里。”

  “有個胸很大的姐姐说，我这样抱着容易磕碰，她把瓷器拿走了，说等你来了之后交给你。”陈家豪对林昆说道。

  林昆闻言，嘴角抽了抽。

  陈家豪所说的胸很大的姐姐，自然就是柳岚。

  这件瓷器，官窑出品，很多港岛的收藏家都对其趋之若鹜。

  让这些孩子带着，磕磕碰碰难免。

  柳岚索性直接替他们保管了起来。

  按时间来看，现在柳岚应该也快回来了。

  正在这個时候。

  “昆哥，我有东西要给你。”陈家豪突然上前两步，将手伸了出来。

  在他的手里面，是一個灰布包。

  “这是什么东西？”林昆将布包接过，有些疑惑。

  陈家豪将手中的布包递到林昆面前，

  “那天师父临终前，说要把他的两样宝贝给你，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死了。”

  “上次师父练功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等把师弟师妹们安顿好之后，我就去了九龍城寨把东西拿了过来。”

  “嗯？”林昆闻言微微皱眉。

  “师父当时说把这些东西给你，因为他没说完，我才……”陈家豪似乎怕林昆误解他，师父刚死就去动师父的遗物，连忙又小声解释了一句。

  他们这些孤儿，从小无依无靠。

  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要远远强于常人。

  “没事，我知道。”

  林昆安慰了一句，好奇的将那布包接过。

  贼这個行当，属于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出门都被人瞧不起。

  花老黎虽然只是個贼王，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但做贼的，无论是窃贼还是盗墓贼。

  做久了以后，手里肯定会留下几件值钱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