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瘸子再次恢复无赖的模样，歪着嘴笑，“我确实没见过啊。

  我现在都进来了，卖一个也是卖，卖两个也是卖。

  真要是见过，我能不说吗？”

  姜雨时快疯了。

  眼里裹着泪，红着眼眶还想冲上去问。

  顾沉舟胳膊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一扯，牢牢抱进怀里，“小雨！”

  姜雨时被他圈在怀里，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衣，“赵小柔说过，带孩子走的是个瘸子。

  什么都对上了，就是他！”

  顾沉舟力气很大，任她怎么挣扎。

  高大的身躯也纹丝未动。

  他手托着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小雨，先冷静点，别着急。”

  身旁警员见状，帮腔，“顾先生，姜小姐，兴许真是认错了。

  如果人贩子愿意主动交代孩子去向，是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

  这人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要。”

  这话一出，姜雨时浑身有些发凉。

  身体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顾沉舟怀里。

  眼泪止不住。

  顾沉舟搂着虚弱的姜雨时从审问室出来。

  过道里，有警员叫住他们，“顾先生，姜小姐，有个孩子说找你们。”

  顾沉舟站住脚。

  警员的身后，跟了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孩儿。

  脸上虽然脏兮兮，但看得出五官很漂亮。

  仪态很正，像是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培养。

  男孩儿没有多大的表情，一直紧抿着唇。

  右手拳头捏得紧紧的。

  仿佛手心藏了什么东西。

  警员又说：“这孩子是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现在正在等家长来接。

  他听说你们是绵绵的爸爸妈妈，一定要见你们。”

  顾沉舟听出话里的意思，皱着眉问：“你认识绵绵？”

  男孩儿面对气场强大的顾沉舟，镇定点点头，“她是后面被抓过来的，我们说过话。

  她告诉我她叫绵绵。”

  哭得虚弱无力的姜雨时也听见了。

  立刻蹲下身，握住孩子的双臂，“是瘸子吗？是瘸子抓的你们吗？”

  男孩儿点点头，右手摊开，里头静静躺着一颗糖，“这是她当时给我的。”

  姜雨时看见那颗熟悉的彩虹糖。

  揪心的疼瞬间蔓延开来。

  那是绵绵最喜欢的糖果。

  她送过等等，也送过自己。

  眼泪顿时溢满眼眶。

  而顾沉舟在看见那颗他亲自给绵绵买的糖，立刻问：“那你知道绵绵去哪了吗？”

  男孩儿顿了顿，摇摇头，“前几天他们把绵绵抓回来以后。

  嫌她睡觉哭得太大声，用棍子打她。

  我想帮绵绵，也被打了，头撞到柱子昏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就再也没见过绵绵。”

  说这话时，男孩儿圆圆的眼睛蓄起泪水。

  声音也越来越低。

  姜雨时已经心如刀绞，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女儿，我的女儿”

  顾沉舟隐忍着眼泪，低身将人搂进怀里。

  看向身旁的保安队长，“去安排一下，我要单独见瘸子。”

  “明白，顾总。”

  说完，顾沉舟又仔细看了眼面前的男孩儿。

  总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霍，叫霍许。”

  姓霍

  顾沉舟思忖片刻，问：“霍谨年你认识吗？”

  男孩儿点头，“他是我爸爸。”

  果然！

  顾沉舟看向身旁的手下，“立刻联系埃克森集团的霍总。

  另外安排点人，照顾好霍少爷。”

  “好的，顾总。”

  交代完，顾沉舟对男孩儿说，“我跟你父亲是合作伙伴。

  谢谢你告诉我绵绵的事。”

  “不客气叔叔，你们一定要尽快把绵绵妹妹救回来。

  她很想你们。”

  “我知道，谢谢。”

  -

  瘸子被放回牢房后。

  直接躺到硬床上，睡大觉。

  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之际。

  忽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拍自己的脸。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睁开眼，刚想骂人，“他妈/的，谁——”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眼前，是几个凶神恶煞保镖模样的男人。

  手里拿着刀，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瘸子吓得立马爬起来。

  环顾四周。

  顾沉舟双腿交叠，手里夹着烟，坐在旁边的硬床上。

  淡淡看着他。

  牢房里的其他狱友全部不见了踪影。

  瘸子说话开始结巴，“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你不用管。”保安队长接过话，“你只需要老实交代，我们小小姐去哪了？”

  瘸子知道他们问的是谁。

  看向顾沉舟大声说：“我没过那个小女孩儿，还要我说多少次？”

  “真没见过？”顾沉舟手指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眼睛扫过来。

  那眼神看得人莫名犯怵。

  瘸子抖了一下，壮着胆子说：“当然没见过。”

  顾沉舟哼笑了一声，“看来得帮你找找记性。”

  话毕，保镖们瞬间领会。

  两人将瘸子直接从床上拖起来，摁在墙上。

  另外一个拿着锋利的剔骨刀，靠近。

  瘸子吓得瞳孔涣散，“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看守所。

  你们想在看守所杀人吗？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保镖一把捂住他的嘴，“放心，不会让你死得太快。”

  接着手起刀落。

  剔骨刀径直在瘸子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拉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血肉模糊。

  瘸子疼得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还没等他想求饶。

  哗——

  又是一刀。

  顾沉舟问：“现在想起来了吗？我女儿在哪？”

  瘸子疼得想死，一句话说不出。

  顾沉舟淡淡冷笑一声。

  保镖领会，继续往他身上扎刀子。

  空荡的病房里。

  时不时传来瘸子痛苦的呻吟。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以及顾沉舟手中，新鲜的烟草气息。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折磨。

  瘸子终于招了。

  老实回答，说在路上察觉孩子生病，就把孩子丢进了路边的田里。

  坦白之后，免不了是一顿毒打。

  顾沉舟将他摁在地上。

  一拳又一拳往他脸上砸。

  直到砸得手指都破了皮，他才停手。

  起身，顾沉舟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帕。

  慢条斯理擦掉手指上的血，说：“好好打点下，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好的，顾总。”

  “安排一下，立刻出发去找人。

  “明白！”

  【作者题外话】：霍许是个联动的小彩蛋。

  之后如果大家对长大后的霍许和绵绵感兴趣。

  再考虑写个他们俩的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