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火候到了，根本就不用过于着急。

  待外国使臣离开了之后，楚染直接就给两个人定下了成亲的日子。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除夕了，最好赶在腊月就将这门亲事给定了。

  在这之前，楚染疯狂制造机会给这两个人相处。

  楚染还以为他那六皇兄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见到了漂亮姑娘之后差点连话也不会说了。

  叶冰玄见到楚染猴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人家两个有婚约，陛下您着急个什么劲儿？”

  说着，叶冰玄俯身在他的耳畔低声询问：“难道陛下是嫌弃臣陪伴您太少了吗？”

  楚染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禁怔愣了片刻，他转眸看着叶冰玄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一阵害羞的叶冰玄吗？

  怎么现在说起这种话来都已经老脸不红了？

  大抵是意识到楚染的神情有些讶异，叶冰玄装模作样的轻声咳了咳：“陛下，您在看什么，我的话很奇怪吗？”

  楚染勾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

  这话若是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那真的不奇怪，但是从叶冰玄这个纯良正直的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了。

  而且……

  当楚染听到叶冰玄这话的时候当真是百感交集。

  既有他对自己开窍的喜悦与惊讶。也有他那微末良心作祟的罪恶感。

  那么清清白白一个叶冰玄，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真是不好意思，人性与道德他都没有。

  叶冰玄受不住他的目光，直接撇过头去。

  可是那手却是很诚实地将他攥住了。

  御花园早就没有花花草草了，没有了树木的遮掩两个人更显得直白多了。

  叶冰玄道：“陛下，来日除夕夜宴过后，您要不要与臣一同出宫？”

  今年谭敏大哥在京城，叶冰玄觉得不好将他独自丢下。

  正好楚染也许久都没有出宫了，除夕夜宴虽然热闹，可也让人疲累的很。

  年年都是这般礼节繁复想来楚染早就腻味了。

  还不如早早了事之后跟他出宫。

  这等没有规矩的事情，若是换做几年之前叶冰玄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是现在，只要是楚染开心，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果然小皇帝在听到这话之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真的可以吗？朕还以为师父经历上次一事之后就再也不想带我出宫了。

  诶师父我们也许久没去满春阁了，您说……”

  楚染这话刚落下，叶冰玄转身过来便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当初做了什么，陛下，我又不傻，我迟早会想明白的吧！”

  他竟然现在还好意思提起满春阁的事情，就凭借楚染的能耐，应该早就在门口的时候就能有机会脱身，他分明是故意的。

  虽然那时候自己被人灌酒他始料未及，但楚染这人的罪行定下了，肯定无法开脱。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才让叶冰玄想清楚，他怕是在他们路过满春阁之前就对他……

  楚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捂着脑门道：“叶师父，你过分啦！我可是陛下！”

  “哦？对不起陛下，那陛下治臣的罪吧！”

  那罪臣叶冰玄嘴上虽然说的好听，可那双清润的眼眸中不但没有丝毫悔改，还单着淡淡的挑衅。

  楚染笑了起来：“叶师父，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叶冰玄也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除夕之前，六皇子与公主已经完婚。

  新婚过后来宫中谢恩的时候，楚染看出这两个人如今虽然算不上多么情深，但至少也是心悦彼此的。

  这么一来楚染就放心了。

  除夕夜宴这天，太后娘娘如往常一般盛装出席。

  这宫中没有妃嫔没有皇后，太后娘娘这盛装打扮倒是也显得有些无趣起来了。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楚染却发现太后娘娘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可是她在除夕夜宴如此繁杂的环境竟然睡着了。

  谭篱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这毒的确是用的炉火纯青。

  即便是太后娘娘，她也根本丝毫察觉不出来。

  楚染翘起唇角，注视着台下的叶冰玄与他一同举了下酒杯。

  叶冰玄见这人大庭广众之下一杯杯的喝酒就有些无奈。

  他是认准了自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怎么样，这还真是个小酒鬼。

  这夜宴也没什么意思，歌舞管弦之后，众大臣醉醺醺的回家。

  楚染回去之后却径直去换了装。

  叶冰玄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他，即便如此出门的时候楚染也没忘记把谭篱带上。

  总不能他们两个开心了，人家谭敏跟谭篱还父子分隔。

  众人一同回到了叶府的别院里。

  叶冰玄这小院子寂静极了，这儿并不繁华，后院儿是一片竹林，前边是一条羊肠小道。

  几个人在院子里面架上了火，一边温酒一边吃着小菜。

  虽说气候有些寒冷，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谭篱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问楚染：“陛下，那期限恐怕是要到了。”

  楚染挑眉：“哦？那中毒总是要有些症状的，她届时会怎样？”

  说起这个，谭篱笑了起来。

  “届时啊……她头发会先白起来，整个人会很快变得容颜衰败。而在那之后，她日日便都离不开热气。畏寒又无力。

  至于期限……也就三五个月。”

  跟太后娘娘在一块的时间长了谭篱才知道她多爱惜自己的容颜，所以他首先要这个女人先失去她最在意的东西。

  等她稍微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是谭篱收手的时候。

  即便是再世神医也无力回天，况且这个自负的疯女人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楚染蹙起眉头，转头看了叶冰玄一眼。

  “师父，我酒呢？”

  “喝了那么多还找酒、今日什么都没有了。”

  楚染鼓着唇，显然有点不乐意。

  这时候端着一碗肉汤的谭敏走过来笑了起来：“你师父说的对，你不能饮酒过量。

  不说我说你啊陛下，你师父秀色可餐您还要什么酒啊！”

  人家都说看透不说透，谭敏他是看透了就可劲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