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铁船（一）

  一阵刺耳的火车鸣笛声把金娃吵醒了，伴随着咣当、咣当有节奏的火车车轮碾压铁轨的声响，金娃慢慢站了起来。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可能是由于操心，亦或是火车的声响，金娃看见大人们横七竖八的还睡着，就悄悄地走开，向四处张望，寻找能尿尿的地方。金娃找了一会儿，看见墙角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就走过去尿尿。尿完尿尿，金娃觉得黑乎乎的东西，油亮油亮的，非常好看，就捡了一块像洋糖一样大的揣到了兜里。这时，板妹也醒来了，看见金娃站在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跟前，就着急地喊道：“金娃，你在干什么？给个过来。”金娃听见妈妈的喊声，就走了过来。但岁板的喊声，也吵醒了其他人。被吵醒的人们，嘴里嘟啷着慢慢坐了起来。岁板坐起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一晚上让火车吵着没睡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就让板妹吵醒了。”

  “就是呀！这火车真吵人，来时怎么像地震一样啊！躺下的时候全身都在抖动，不知火车路旁边的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要是让个住在火车路边上啊！那个早就疯了。”缝儿表情有点夸张地说道。

  “哎呀！个尿憋得很，那些人怎么还不来呀！”板娃紧紧地夹着两腿并扭着身子说。

  “再憋一会儿，你看，太阳都出来了，车站上的人可能快来了。”板妹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板娃涨红着脸焦急地喊道：“根根，个实在憋不住了，怎么办呀？”

  风根深听到媳妇的喊声，往房子四周看了看，看见墙根下有一块大帆布遮盖着一堆东西，就给媳妇说：“你看，那儿有一块大布，你就在那堆东西后面的大布下尿去。”

  板娃听了男人的话后，就急忙跑到那堆东西后面尿尿去了。不大一会儿，板娃正系着裤带从那堆东西后面走了过来。突然，哐啷啷铁门被打开了。那个叫组长的矮个子男人进来了，那个叫毛球的男人跟在后面。矮个子组长看见板娃从堆放的东西旁边走过来了，大声喊道：“喂，你到那儿干什么去了？”板娃没敢吭声，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矮个子组长对那个叫毛球地说：“毛球，过去看一下。”毛球走到那堆东西后面，什么也没看见。就揭起帆布看了看后喊道：“组长，那个女人在这儿尿了一泡尿。”当毛球转身时，又看见了金娃尿的尿尿，就又喊道：“组长，煤堆上也有一泡尿。”

  矮个子组长听了，气呼呼地骂道：“我把你这一帮坏种，都是什么人呀！这儿又不是厕所。毛球，赶快把这一帮坏种赶走，从出站口走，可别让他们偷爬火车了。”

  毛球听到组长的话后喊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听见组长的话吗？赶快跟我走。”

  板妹一帮人就急急忙忙地背上背篼，拿着棍子，跟着毛球往外走。走出大铁门，顺着水泥路走了一会儿。毛球领着大家下了一个台阶，然后，准备横穿火车路。这时，板妹一帮人都很害怕，战战兢兢的不敢走。毛球转过头吼道：“怎么啦？赶快走，又没火车吗？怎么不走了？”毛球说完，继续朝前走去。大家看见毛球走了，也就慢慢走下台阶，小心翼翼的穿越铁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回事，风根深被铁轨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了。旁边的人惊呼道：“根根，怎么了？赶紧起来。”板娃看见自己的男人摔倒了，赶紧走到跟前，一边抓住男人的胳膊使劲往起来拉，一边怪怨道：“人家都走得好好的，怎么就把你绊倒了。”风根深在媳妇的帮助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后，就一拐一瘸的继续跟着大家往前走。大家跟着毛球穿过铁路，就来到了火车站上下车的平台上。又顺着水泥铺就的平台走了一会儿后，就来到了一座三层楼房旁边。毛球指着一处水泥斜坡路说：“你们就沿着斜坡下去，穿过候车室就到车站外面了。赶紧去，不准偷爬火车了，再被抓住就不让回去了。”说完后，连头也没回一下的转身走了。

  板妹一帮人沿着水泥斜坡路走了下去，看见一个大门，大门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大家就钻了进去，房子非常宽敞，里面乱汪汪：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吃着东西，还有人枕着行李，睡在地上没有起来……板妹一帮人也没顾上细看，就急急忙忙从对面的大门走了出来。出来大门，大家看了看，也不知道往哪儿走。温岁球指着左面说：“你们看，左手人家多，可能是渭阳的中间，曹就往左面走吧！”刚走了没几步，大家看见左手火车站高高的石墙下面有一堆垃圾。温岁球快步朝石墙下面的垃圾走去，等走到垃圾旁边，就开始尿尿了。大伙看见温岁球尿尿，一窝蜂的都涌了过去。等跑到车站石墙跟下面的垃圾旁，看见满地都是尿渍印和粪便，也就顾不上脸面了，男人对着石墙尿尿，女人蹲在石墙下面拉屎，各自在石墙下面方便起来了。岁板一边拉着，一边还给旁边的说道：“其实，板娃在帆布后面尿尿的时候，个就憋得很，还没来及啦，就有人来了，把个真的憋死了。要是再过一会儿，那就害死了。”

  正在尿尿的风根深听见岁板的话，笑着说道：“有什么害死的，不就是尿在裤子里面吗？反正有你们家岁球管，你怕什么？”

  “闭上你的臭嘴，再说，个揪下你的家伙，在用干屎塞住你的嘴。”岁板也笑着骂道。

  风根深故意伸着头说道：“来，你塞，你塞。”结果，风根深只顾着玩笑，忘记了自己还在尿尿，没想到把自己的宝贝完完全全的亮在了女人们面前，吓得风根深赶紧转过了身子，弄的尿尿又尿在了裤子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