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火车站被抓（一）

  不知什么时候，丑妹被小草房地上发出的声音吵醒了。借着朦朦胧胧的晨光，丑妹看见一只野狗在背篼里找吃的。野狗听见丑妹的声音，吓得跑了出去。丑妹就从土炕上爬起来，下了土炕。这时，板妹和缝儿也醒了，就都下了炕，只有金娃还沉沉地睡着。

  三个女人走出小草房，在不远处的塄干下方便去了。等三个人方便完，来到草房跟前时，缝儿惊讶地指着草房里说：“板妹，你俩快看，谁把咱们的背篼弄倒了，丑妹的碗也滚到外面了，旁边还有一小块包谷面团团。”

  “缝儿，别喊了，刚才有一只野狗……”没等缝儿说完。板妹突然惊叫道：“什么？野狗！哪儿啦？个最害怕狗啦！”一边叫喊着，一边慌里慌张地快步跑到草房里去了。

  丑妹笑着说道：“看把你吓得，板妹，狗早跑了，你也不用害怕了。你那么大一个人，怕什么狗啊！曹有棍子，可以用棍子打啊！”

  “就是有棍子，个也害怕狗。不知怎么回事，个连蛇都不怕，偏偏从小个就害怕狗。不管是大狗，还是小狗，个都害怕。”板妹听了丑妹的话，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道。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睡在窑洞里的岁球几个也来了。听见俩人的说话声，岁板问道：“大清早的，你们说什么着啦？”

  丑妹笑着说：“刚才，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狗，把个们几个的背篼弄倒了，还把个的碗弄到了外面。板妹听见有狗，吓得胡乱跑，个们几个正说这事呢。”

  “不就一只狗吗！有什么可害怕的。”风根深说道。这时，金娃也起来了，用手揉着眼睛，走到草房侧面尿尿去了。

  等金娃尿完尿尿，大人们已经都拾掇好准备走了。岁球说：“这儿离渭阳不远了，大家看，前面就是清水河，曹到河边洗个脸，在就着河水吃点要来的馍馍，曹再到渭阳去。你们说，能行吗？”

  “清水河？就是曹庄里山下面的清水河！那太好了！清水河的水既清又甜，太好喝了，那曹就赶紧走啊！”俊姐一脸吃惊地说道。

  大家就背起背篼，拿着棍子，往河湾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来到了通往渭阳的大路上。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肩上挑着水桶，看样子要去担水。等走到跟前时，温岁球随便问了一句：“大哥，你担水去？”男人看了一眼温岁球说：“嗯，个去泉里担水去。你们干嘛去？”

  “个们到陕西去看看，噢！大哥，你说到泉里担水去？你们庄有泉啊！泉在哪里？”温岁球说道。

  “有啊！个们庄的泉，水旺得很，个们全庄人都在泉里担水。泉就在前面的大路下面。”那个男人说道。

  温岁球就给一起的人说：“既然前面有泉，那曹就别去河湾了，个看，曹跟上大哥一起到泉里走。”

  大家听了温岁球的话后，就跟着担水的男人一起往泉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就顺着大路边的小路往下走，果然，就在大路边上不太高的悬崖下面有两口泉。一口泉较大，口径大约有七、八步，泉水很旺；另一口泉则较小。两口泉的水不停地顺着小渠往下流去，泉边担水的人还不多。岁球一帮人看见水渠里的水很清，就各自找了地方洗脸。等洗完脸后，就用碗舀了泉水，一边吃着馍馍，一边喝着泉水，一个个都吃得有滋有味的。可仔细看时，每个人的馍馍都各不相同，有黑面馍馍，有玉米面窝头，也有谷面团团，板妹还拿出来了一块洋芋薄饼。岁板看见后馋嘻嘻地问道：“板妹，你还要了一块洋芋薄饼，看起来真香，拿个的黑面馍馍换一点你的洋芋薄饼，成吗？”板妹笑着说：“看把你馋得，换什么！个给你分一点就好了。”说完后，就把自己的洋芋薄饼给几个女人分开了。每个女人大概能分到一小口的洋芋薄饼，但都吃的是那么得津津有味，好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似的。过了一会儿，大家都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就拾掇好朝着渭阳继续走去。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渭阳方向传来一阵低沉但又浑厚的声音。板娃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声音呀！有一点像牛吼，又觉得像马鸣；但细细想来，既不像牛吼，更不像马鸣。这奇奇怪怪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声音呢？”

  板娃自语的声音被温岁球听到了，温岁球笑着说道：“板娃，你胡说什么呀！刚才的声音就是火车的叫声，和牛马的叫声根本不一样呀！你怎么说像牛马的声音呀！”

  “哎！这就是火车的声音呀！这火车的声音也不大呀！你们还说火车怎么样怎么样的，个还当是什么神奇的家伙呢！”丑妹毫不在乎地说道。

  温岁球说道：“丑妹，你可别小看火车呀！现在还远着呢！你当然感觉不到火车的威力，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个还记得个第一次看火车的情景，火车叫唤了一声，把个几乎吓死了，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火车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个们都没有见过火车，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个们还敢坐吗？”板妹听了岁球的话后问道。

  温岁球说：“火车厉害是厉害，但你坐上后，慢慢就习惯了，你也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