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后山对话
作者:雾里小溪      更新:2022-07-28 09:16      字数:2178
  夜里月色朦胧,北凫楼上起了淡淡的薄雾,楼角风铃叮当作响,空灵怪异。

  冷风穿过床上帘账,弓葵被凉风侵袭,额上落了一滴冷汗,她猛的被惊醒,呼吸急促的坐起来。

  “兄长!…”她心跳加快,空旷的房间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她梦中所见,仍然是她挥之不去的场面,兄长惨死…她满手是血手足无措的跪在兄长面前。

  有几日没有再做过噩梦了,今日她格外不安,噩梦仿佛在提醒着她,兄长还死不瞑目…

  一声破晓钟声,将她拉回神来,天快亮了。

  她走下床喝了口水压了压虚汗,北凫还有更多的事等着她处理。

  她刚拉开门,一道杀气迎面而来,弓葵手疾眼快抬手挡了飞来的穿云箭,剑锋带血,上面飘着一根白绫。

  穿云箭可达数千里,极为少有,今日竟然会有人给她用穿云箭送信。

  她取下穿云箭上的纸条,刚要打开时,就被白黎一把抢了过去,

  “又是那个恶作剧的东西。”

  白黎把纸条撕个粉碎,转了转穿云箭:“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这次送你这了。”

  “那上面写了什么?”弓葵疑惑问道,“为何送到北凫来?”

  白黎敷衍过去,“没什么,你怎么样,看你回来后脸色不太好。”

  弓葵叹息,“没事,可能太累了。”

  “正好,你的开心果来了,”白黎挤挤眼,“一大早就来了,在前堂等你呢。”

  弓葵自然知道白黎说的是谁,不加理会,无语道:“二少爷来做什么?”

  白黎耸耸肩,“来找你的,我怎么知道。”

  “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弓葵关上了门,在里边补了一句,“你别当着他的面乱说话。”

  “呵呵…”白黎冷不丁笑笑,“那可说不准。”

  白黎扭头离开,不过话说回来,穿云箭的事她还是疏忽大意了,没想到这次把信送到弓葵面前了。

  要是弓葵看到了,一定会发了疯似的,她要搞清楚给弓葵送信的天界人,是不是天界内鬼,不然这之中的事情就太深了。

  弓葵的身世是个谜,扯出天界就更不可思议了。

  弓葵到了前堂时,左丘澜正在摆弄着花瓶的花枝,她轻步进去,“二少爷怎么有空来北凫了?”

  左丘澜赶紧转回身,“我来送东西。”

  其实也是想看看她…却不能说出口。

  左丘澜取出一个锦盒,“这是我大嫂在狼子山那日捡到的,说是你掉落的东西。”

  弓葵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是一颗红色的石头,还带着一束流苏,她微微一怔,原来它一直在,兜兜转转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她爹传给她仙剑时一并交给她的剑坠,爹从来没说过它是什么东西,但一再叮嘱她,剑在它在。

  她丢失时找了好久,没想到今日能失而复得。

  她喜悦道:“多谢二少爷,它对我很重要。”

  或许这块石头真的大有名堂,可她一直当做是爹遗物保管。

  “不用客气,物归原主就好,”左丘澜欲言又止,“你是…真的去过狼子山了,为何前几次一再否认?”

  弓葵收好锦盒,“事关我家人,我不能透露太多。”

  他爹为了避世才找了个那样的地方,狼子山也是她和兄长的修行之处,多说无益。

  左丘澜不再追问,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放心,晋州府没有再调查你了,你可安心安顿北凫。”

  “想必二少爷从中周旋了不少,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报答二少爷。”弓葵谢过。

  左丘澜摆摆手,“报答就罢了,举手之劳而已,晋州府事务繁忙,我今日也是抽了个大早过来,午时之前得赶回去。”

  “那我就不留二少爷了,我送您。”

  “不用送了,来日方长。”左丘澜会心一笑,他知道和弓葵身份有别,不能离得太近,但时间还长,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弓葵目送左丘澜离开,左丘澜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她无心于此,儿女情长不是她的正道,报仇才是!

  左丘澜走后,弓葵返回去找白黎,北凫如今的状况仍在恢复当中,她方才被白黎打岔去了话,突如其来的穿云箭,明显是冲她而来,白黎一句“恶作剧”就敷衍了过去。

  白黎拿着刚才的穿云箭走到了后山处,深山乱石后,鲜有人来,白黎一把幽火烧了它,眼眸中沉寂,

  “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黎一直在留意,从弓葵出现在北凫开始,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在暗中涌动着,就连北凫也不断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有掌心红的人一定是天界的人,天界内鬼还没有揪出来,却扯上了弓葵…

  “白黎大人。”

  白黎侧目,身后的人一直尾随着她,这才现身,定有目的,她并不惊恐,“你不好好在金壶楼卖酒,跟踪我做什么?”

  金壶楼的小伙计一身布衣,气质却截然不同,眼神有意的看向被白黎烧毁的穿云箭,“这穿云箭大有来头。”

  “你认识?”白黎反问道。

  “呵呵…”小伙计蹲在地上撵着一抹灰烬,“永生不忘。”

  白黎大有领会,“看来是那一伙人没错了。”

  小伙计起身,“他们很多年没有过这么大的动静了,这次是看上了弓葵什么?”

  “不知道,但绝对不能让弓葵和他们碰面,”白黎目光定定的看向他,一丝威胁的语气,“还有你,你口口声声说过,不再参与其中,我放你一马,如果金壶楼的伙计做腻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黎大人的恩惠我没齿难忘,但白黎大人可知道我姓甚名谁?”小伙计深目藏了不明的深意。

  “瑛川!”白黎字字落地有声,让周围气氛浮上了寒意,

  “也是万怒候的门徒之一!”

  “曾经是,”瑛川纠正道,“现在只是个卖酒的伙计,承蒙白黎大人恩情,我才得以藏身。”

  “既然想藏着,就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动作,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点动作,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白黎手臂一挥,灰烬随风而逝,与瑛川擦肩而过。

  瑛川在后多问了一句,“白黎大人不像是北凫的人,无论是鹰禾,还是弓葵,似乎白黎大人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你在北凫的目的是什么?”

  尤其是他亲眼看到了白黎“发疯”的那一晚,他就笃定白黎绝对也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人。

  白黎无心回答他,正要走远几步。

  瑛川嗤笑,“你是天界人,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