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样，奶奶知道我们回来，恨不得只烧开水，扮可怜，有饼子吃不错了。”

  “哥，戏场肯定有卖小吃的，你要不要请我们吃？”

  左潇孩子似的卖萌，其他一群孩子也露出期盼的眼神。

  左斌没理他们，侧头看牧朵。

  “村里那会唱戏只有瓜子花生和冰糖葫芦这些，不知道有没有卖小吃的？”

  虽说大家光景都好了些，可是日子还是紧巴巴的，有的人家还在吃糠咽菜，糠是糠窝头，下咽的时候还割喉咙，牧朵小时候也吃过。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没有，买的吃饼干也不错啊。”

  “就是吃根冰棍也可以。”

  左潇真的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被她一带头，其他孩子更期待。

  左斌就带着一群没长大的孩子去戏场。

  一路上难免碰到村里人。

  左斌和左潇很少回来，对村里人不熟悉，村里人对他们也不认识。

  看到一群干净的孩子，难免会好奇，就问是谁家的孩子。

  左斌不喜言语，左潇心直口快，就由她满足村人的好奇心。

  听到说是左志怀家的孩子，他们都一脸的称赞之色。

  尤其是左斌，还着一身绿色的常服，更是令人生畏。

  除了遇到长者敢询问一二，其他人就是打打招呼就走。

  左斌为人低调，别人问做什么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在队里打杂。

  后来牧朵问左斌怎么说自己的打杂的，左斌说他什么事都干，什么事都管，可不是打杂的。

  牧朵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领导都是打杂的。

  下午的戏散了，这会正有书匠说书，晚会八点半才开始。

  戏场就一群老头老太太，以及一群凑热闹的孩子们。

  商贩倒是有，只是卖的就是瓜子花生，麻花和饼干倒是有。

  不过最终都对冰棍感兴趣。

  牧朵想吃，又害怕例假提前来了。

  “我吃不了太多凉的。”

  左斌见牧朵犹豫不决，就道：“吃不完剩下的我吃。”

  几人最终吃了雪糕，又逛了一会就回家了。

  满院子的肉香，让人闻着流口水。

  “朵朵，我刚炸了酸菜糕角，你赶紧尝一个。”

  他们回来的时候买了糕，家里有酸菜，人多手多一会就吃上了。

  牧朵看着院子里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左斌接过给牧朵喂。

  牧朵脸更红了。

  “这斌斌对媳妇还真好。”

  “朵朵这丫头就值得最好的，要是斌斌对她不好，我倒是宁可朵朵不嫁给斌斌。”

  “妈护你，我都吃味了。”

  左大嫂对牧朵开玩笑。

  “你不也是我疼过来的，我对你们比对儿子都亲。”

  “是，妈说的对。”

  外边热闹。

  屋里，老太太又在发唠叨，“这油多贵啊，我都舍不得买，自己种麻子榨油，平时炒菜也放一点，今天一下能吃我一个多月的。”

  “炸糕多费油啊！”

  “今天都吃肉了，炸糕和肉就不能分开吃，有了群吃，没了讨吃。”

  屋子里就坐了三个儿子和老爷子。

  左叔道：“今天有斌斌媳妇，你就少说一句，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拿的，就用点油，你就别舍不得了。”

  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吃点东西还喊半天，这些年他可是按照一个月五斤的油给老太太，以前他们单位一个月才发二斤的油票，现在不用票了，他给的也多。

  他们两老人，怎么能吃的完？

  “妈，你要是不想吃肉，我就把我哥拿的东西都搬我们家，我给大哥们做的吃。”

  左三叔也打劝老太太。

  这些年，他不沾老太太的好处，给老太太的也不多，大哥仁慈，知道养活老二家，还是给，他可不行。

  经过两儿子一打劝，老太太在吃饭的时候倒是没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家的封建观念是真严重。

  吃饭的时候男的都坐在炕上陪老太太，女的都在地上，或者院子里支桌子。

  牧朵有些不习惯，他们分开的肉放在院子的桌子上。

  多一半的肉都分在了大盆里要端进屋，小盆里少的可怜的肉放在外边。

  要知道多数人都在院子里。

  “这就是我不想回来的原因，有一次八月十五回来，奶奶把肉都放在他们桌子上了，我们就只能吃肉汤拌米饭，而且菜少的可怜，一上桌就被孩子们抢完了。”

  “吃饭像打仗，我哪遇到过这种阵仗，就饿肚子了，还不能开小灶。”

  “奶奶的家规一向如此，就好像她是皇太后一般，我爸回来的少，所以也不强制改掉这种陋习。”

  “二婶和三婶他们也好像习惯了。”

  左潇和牧朵一起靠在窗台前。

  院子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尖叫声好似能划破黑夜。

  结婚的小媳妇和长辈们都在忙碌着上菜，俨然一个小型的宴会。

  “朵朵，你不用害怕，一会我哥准给你盖一碗瘦肉来，指定饿不着。”

  牧朵……

  这个她还真的相信。

  这会，左斌被叫进屋子说话，也是老太太叫他上桌吃饭的借口。

  “不用往进拿了，都在外边吃吧，人多热闹，要是嫌小孩子吵闹，就给小孩子单独一桌好了。”

  左斌从门出来，拦住往进端饭的二叔家的嫂子。

  “这怎么行？奶奶要在屋里吃。”

  “天这么热，你们在屋里能呆得住？奶奶们上了年纪，喜欢热，要是想里边吃，就给她端一碗她爱吃的就行了。”

  “人上年纪了，大晚上的吃太多也不好，糕角少吃点，给爷爷多拿点肥肉就好了。”

  左斌安排的明明白白。

  三婶乐意见有人反对老太太的封建统治，连忙接话道：“斌斌说的对，那就放在外边吧，难得聚一次，坐一起还能说说话。”

  “斌斌，一会你给阳阳好好说说队里的事，这小子想初中毕业就去当兵。”

  最终在左斌的坚持下，这顿饭就在外边吃了。

  老太太和老爷子难得和大家一起上桌。

  没办法，没人陪着吃，她就会没了存在感。

  吃完饭，留下二婶和三婶都洗碗，一群人上了戏场。

  现在村里有了电，做啥都方便。

  喇叭声传到了老远。

  让静谧的夜晚都格外的热闹起来。

  戏场更不用说，人山人海。

  牧朵下意识的去抓左斌的衣服，很紧，她怕把自己丢了。

  本来左斌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牧朵，他会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不牵不行，她会被人拐走的。

  晚会很热闹，牧朵也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她感觉臀部被人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