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方卓然送林麦回公司。

  车子刚行驶到公司楼下，小金忽然打来电话。

  告诉林麦，刚才小慕冬就读的贵族幼儿园突然有持枪歹徒闯入。

  林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问：“冬冬怎样？有没有受伤？”

  小金道：“那个持枪歹徒一出现，我和小唐就带着冬冬迅速撤离，冬冬没事。

  不过幼儿园的一名保安在阻拦歹徒时，受了严重的枪伤，老师和小朋友都受惊不小。”

  只要冬冬没事就好。

  林麦放松了不少：“警察来了吗？”

  “已经来了，正在案发现场。”

  林麦又问：“凶手呢？抓住了没？”

  “没有，在警察来之前就已经跑了。”

  林麦神情顿时变得异常严肃：“冬冬现在在哪里？”

  “我和小唐正送他回去。”

  林麦问明路线，让汤姆往那条路线开去，跟冬冬会合。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持枪歹徒很有可能是冲着冬冬来的。

  在幼儿园失败，肯定很快就有下一次，所以她要赶着去和冬冬会合。

  方卓然狐疑地问：“小唐和小金怎么会出现在幼儿园？

  他们不是留在家里保护爷爷奶奶的吗？

  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对冬冬不利，究竟是谁要对冬冬不利？”

  林麦就从这两天，有车跟踪她的迈巴赫说起。

  “虽然杰克说我太多虑，而导致疑神疑鬼，可我始终觉得不是。

  两天来，连今天，一共三天，每天一辆不同的车尾随在后面。

  如果是同一辆车，我可能会相信杰克所说的，是别人跟我同线路。

  可问题不是这样，不能不让我怀疑，是有人想跟踪我，又怕我发现，所以才每天换车。

  就是因为每天换车，才让我心生疑窦。

  跟踪我的人十有八九想对我不利，我早上让汤姆改变路线，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我怕跟踪者一时没法对我下手，改成对冬冬下手。

  因为我在乎的人当中，冬冬最弱小，最容易下手。

  所以我当即就打了电话给小金小唐。赶去幼儿园暗中保护冬冬。

  没想到，全都被我猜对了，唯一没猜到的是，歹徒这么快就动手了。

  我以为他至少要等到幼儿园送小朋友回家，在路上下手。

  至于是谁想对东东不利，这个我就猜不出究竟是谁了？

  左不过是被我得罪的那些人。”

  方卓然面色凝重道：“我们现在赶去和东东会合，是担心歹徒还会对冬冬下手吗？”

  林麦严肃地点头：“是的。”

  坐在副驾驶座的杰克一脸汗颜，还是自己警惕性不够，还是少夫人警觉性高。

  车子正行驶得好好的，前方一辆摩托车目标明确地向林麦的迈巴赫冲了过来。

  摩托上的骑手拿着一辆冲锋枪冲着车辆疯狂射击，引得马路顿时混乱起来。

  方卓然十分庆幸道：“歹徒冲着我们来了！”

  林麦担忧道：“就怕有同伙，两边下手。”

  虽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可迈巴赫装的全都是防弹玻璃，子弹穿不透。

  不然坐在前面的司机汤姆和保镖杰克，此刻恐怕已经死透透了。

  杰克命令林麦夫妻：“趴下！”

  在他没有喊出这两个字之前，林麦早就已经被方卓然按在了座椅底下。

  而他自己却掏出了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半开了窗户，准备射击。

  还没容他出手，摩托车就已经顶着杰克枪林弹雨般的射击，冲到了林麦夫妻坐的后排。

  对准半开的车窗门就是一通射击。

  好在方卓然早就趴下，还把林麦严严实实护在身下，歹徒的那一串子弹全都落空了。

  歹徒开着车疾速往后开去，既然无法得手，那就逃先！

  汤姆一个急打方向盘，想掉头追赶歹徒。

  方卓然和杰克都明白，迈巴赫体形庞大，速度相较于轻便的摩托车比较慢。

  光转身的功夫，摩托车就有可能开出射程范围之内，此时不出手，摩托车很有可能逃之夭夭。

  可问题来了，车子在掉头过程中是很难瞄准的。

  杰克用枪对着前方的歹徒，可就是无法瞄准，因此无法开枪。

  这时，后座的方卓然却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前面开着摩托车的持枪歹徒连人带车应声摔在了地上。

  杰克回过头佩服地看了方卓然两眼。

  少东家不是医生吗，怎么还是神枪手？

  幸亏不跟他抢饭碗，不然他非得失业不可。

  迈巴赫在摩托车前停了下来。

  汤姆在报警，林麦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座位上，在跟小金通话，问他们那边情况怎样？

  方卓然守护在她身边，警惕地注意着车外的情况。

  万一歹徒还有同伙，突然再次发动攻击呢？

  杰克则双手握枪，下了车，小心翼翼地向持枪歹徒靠近。

  一直走到跟前，见持枪歹徒只有痛苦的哼哼声，半点挣扎逃跑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满是疑惑。

  按理说，歹徒受了枪伤，再严重，也会本能地向前爬行，可这个歹徒却没有。

  他刚打算蹲下来去检查那个歹徒的伤势，就听身后传来少东家的声音：“不要动他！”

  杰克不解地问：“为什么？”

  方卓然迟疑了一下，道：“很可能，我打中了歹徒的颈椎部位，造成了他高位截瘫，你这时去动他，万一造成他死亡怎么办？”

  林麦跟小金通完了电话，得知他和小唐已经带着小冬冬安全到家，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崇拜地看着方卓然：“你枪法好准！”

  颈椎部位没那么容易击中，而且还是在迈巴赫掉头的时候，就更困难了。

  方卓然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神枪手，这项技能是参加知青武装部练就的。

  那时候，为了练枪法，他和小伙伴每天都扛着枪去上山打猎。

  他是故意打中歹徒的颈椎的，既能让他高位截瘫，再也无法伤害麦子。

  还能留住他一条狗命，交代他想对林麦不利的原因。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向林麦等人了解了案情，就准备让救护车上的医务把受伤的歹徒给抬去医院。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冲过警方拉起的封锁线，从怀里掏出枪，对着担架上的歹徒连开三枪，然后不顾一切地向前方冲去。

  事情发生得太猝不及防，凶手逃跑得也太快。

  等警方反应过来时，凶手跑得连尾烟都没有。

  方卓然已经冲到担架前，小心检查歹徒的伤势。

  虽然连中三枪，可根据经验判断，三枪只是接近致命位置，却不一定就在致命位置。

  他命令救护车的医务人员：“快！把人抬上救护车！”

  医务人员都训练有素，快速又平稳地把伤者抬上了救护车。

  不得不承认，美国的救护车很先进，基本抢救硬件车上都有。

  方卓然向警方表明身份，他也是医生，跟着上了救护车，给歹徒进行急救。

  林麦等人跟着两个警察做了笔录就回家了。

  方爷爷方爷爷正焦灼地在家等着她和方卓然回家。

  自从得知小冬冬幼儿园里，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闯进持枪歹徒，方爷爷老两口就开始担心林麦小两口。

  哪怕小金告诉他们，林麦夫妻都好好的，老两口还是不放心。

  一直等亲眼看见林麦完好无缺地回家，老两口这才放了一半心，问林麦，怎么方卓然没一起回家。

  林麦给两老解释了原委。

  一直到晚饭时间，方卓然才回到家里。

  林麦问：“歹徒情况怎样？”

  方卓然揉了揉眉心：“歹徒身中三枪，位置太靠近心脏。

  抢救起来，难度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伤者死在手术台上。

  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总算保住了他一条狗命。”

  林麦点点头。看着他白衬衫上的斑斑血迹，道：“去洗个澡，把衣服挨了吧。”

  等方卓然洗了澡，换了衣服下了楼，佣人早就摆好了晚餐。

  今天晚上，吃法式大餐。

  方卓然一坐下，就问林麦：“你知道，想要杀死我们的那个歹徒是谁吗？”

  林麦手里的刀叉顿了顿，猜测道：“不会是李东心吧？”

  因为歹徒戴着头盔，再加上又是颈椎受了枪伤，当时没人敢轻易取下他的头盔，所以，直到林麦离开，也没见到歹徒长什么样。

  方卓然点头：“就是他。”

  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他了？”

  林麦往嘴里送了一片鹅肝酱，道：“你问话的语气，说明那个歹徒是我认识，而且和我有仇的人。

  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多。

  除了被我开除的那些高管以及元老，剩下的就只有李东心了。

  回来后，我就把这些人的资料全都查了一遍，只有李东心学过射击，还一度当了好几年的职业射击手，所以就想到了他。”

  “真没想到，都十多天了，他居然不跑，就等着想杀了我，好像哪里不对劲。”

  方卓然点头：“我也觉得。等李东心醒过来，警察就会审问他的，到时我们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第二天的上午，警察局打来电话，告诉林麦，李东心招了。

  并不是他想杀她，而是褚富石想杀他。

  林麦最开始怀疑的对象就是褚富石，没想到还真是他！

  林麦问：“褚富石被抓了吗？”

  “李东心被抢救过来的消息我们全面封锁，对外宣称，抢救无效死亡，所以禇富石没有逃跑，刚才已经抓捕归案了。”

  禇富石被带到警察局，根本不抵抗，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收买李东心想要杀害林麦一事，案子也就了解了。

  他没有交代的是，李东心因为暗中挪用公蒜被大伯李忆南发现。

  李忆南很是生气，让他要么把挪用的公款补上，要么跟林麦坦白，不然他就要举报李东心。

  李东心狗急跳墙，杀死了自己的亲大伯，是他派一个熊孩子给林麦通风报信。

  就是想让林麦查出李东心挪用巨额公款一事，从而追责，引起不少高管的恐慌和不满。

  他再从中煽风点火，发起高管罢工，想要夺权，结果失败。

  褚富石不交代这些，全都是为了家人。

  他坐牢了，可他的家人还要在美国生活，如果他把这些全都交代出来，会给他的家人拉多少仇恨？

  这些没有交代的内容，将永远成为秘密，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