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癞痢头留意另一伙散播流言的幕后主使人，叶挽挽这几日鲜少留在将军府，每日都甩开尾巴变换身份去市井中查探，却依旧没能找到那个幕后推手。

  随着流言愈演愈烈，朝廷的局势也有了新的风向标，在帝王大怒的情况下已经有十几个官员落马，当年参与调查叶家案件的官员更是没有好下场，如今顾家一派门生都夹着尾巴做人，顾家人也只能遵循圣谕闭门思过等待圣裁。

  皇宫中，顾倾雪哭的梨花带雨，娇弱的像是要凋零的小白花，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眼角，一边往夜徇的怀中依偎而去。

  “都是臣妾不好，自己的身子骨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小公主身边，倒是叫小公主早产体弱，动辄就病了一场，若不是有皇上疼爱着，只怕小公主对凡尘都不再留恋了。”顾倾雪虽然一直在哭，可说话的语气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在夜徇看不见的角度下厌烦的瞪了一眼还在哭闹的小公主。

  果然是贱蹄子生的贱种，不就是发点烧吗？至于哭的好像死了爹娘一样吗？顾倾雪在心里恨恨的想着，打算等一会就让人给小公主灌下安眠的汤药，这么见天的哭着真是让人厌恶。

  夜徇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由顾倾雪如何扮可怜却没有怜惜之意，只是看向小公主的目光有些复杂。

  可惜顾倾雪并没看到夜徇的表情，还在那里继续的上演着哭功，一哭便是一个时辰也不曾停歇过，更不见喝水润喉。

  待御医诊治过后小公主也喝了汤药睡下，顾倾雪正准备魅惑夜徇之际，却见他起身道：“皇后身体一向羸弱，小公主便送到德清宫暂时抚养着，等皇后身体好了再接回来也不迟。”

  “皇上！”顾倾雪娇媚的笑容瞬间被慌张取代，很快便泪意盈盈的道：“皇上怎么能忍心让臣妾和小公主母女分离？堂堂的嫡出公主被嫔妃抱去抚养，这不是有损小公主身份的尊贵吗？”

  “嫡公主？”夜徇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倾雪一眼，看的顾倾雪心慌不已后却大步离去，自有内侍帮他把小公主送去德清宫，皇帝的圣谕谁还敢拦着不成？

  处于震惊之中的顾倾雪还未发现小公主已经被抱走了，脑海里都是夜徇刚才凝视她的眼神，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或许早就知道了是吗？

  “怎么办？本宫该怎么办？”顾倾雪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再不甘心也必须得承认她是真的失宠了，甚至于顾家也有可能要倒台，那她手里的凤印还能握的牢固吗？

  心有不安，顾倾雪急匆匆的便往走去，这个时候她似乎只能孤注一掷了。

  且说夜徇在离开芙蓉宫之后便来到池春宫，如今这里并没有名正言顺的主子，也只有池春宫的人知道在偏殿里住着一个容貌极美，只逊于当年叶皇后风姿的女子，且这个女子才是荣宠六宫的第一人，只是不知夜徇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其他原因，整个皇宫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娇客存在。

  夜徇的到来，女子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痕指着对面的位置道：“皇上先坐一会，如月还想再看一会书。”

  “放眼天下，唯有如月你才会不因朕的到来而欣喜若狂，竟敢让朕等着。”夜徇目光复杂的看向如月，这个被他‘收藏’在后宫的替代品和她那么的相似，可又那般的不同。

  如月轻笑一声并没有回话，任由夜徇去打量她的眉眼。

  一向不喜欢盛装打扮的如月，即便是在夜徇面前也永远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雅，若不说话的时候和叶挽挽静思的模样有六成相像，最主要的还是那份神韵。

  夜徇曾让服侍过叶挽挽的宫人给如玉装扮过，不得不承认装扮过后的如月有九成与叶挽挽相像，夜徇也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要了如月的身子，但从那日之后如月拒绝一切她不喜欢的装束，否则但求一死，想必是不愿做替身做的那般彻底。

  回想起强行将如月带入宫中后，如月曾一度视他如无物，那样的神态和叶挽挽才是最像的，也让夜徇从此后沉溺其中，在如月面前从不摆君王的架子，更是依了如月的意思没有给她份位，其实夜徇知道如月是不希望死后葬入妃陵再和他有牵扯。

  夜徇思绪辗转间，如月已经把最后一页书看完，这才放下书籍看向夜徇，声音清淡的道：“皇上有几日不曾来过了，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虽然如月在宫中身份特殊，但池春宫的宫人还是能与外界接触的，自是能给如月传递讯息，关于叶家和顾家的传闻她也都知道几分，心里还盼望着叶挽挽能够回宫，这样她就可以自由了吧？

  “今日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夜徇语气也是淡淡的，却并不冷漠。

  扬唇浅笑，无话可说的如月便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夜徇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做了这么久的替身，如月自是知道自己什么样的姿态最让夜徇失神，可一直以来她不甘心也不情愿为替身，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做她自己。

  与池春宫的情况不同，德清宫因为小公主的到来热闹的紧，宫人们被德妃教导一番之后便亲自照顾小公主，并请来谢御医为小公主看诊，竟得知小公主体虚是被折腾的，纵然谢御医说的再委婉，还是令德妃恼怒不已，心里对小公主也越发的疼惜起来。

  “娘娘，辛者库那边传来消息了。”刚把小公主哄睡着，心腹便进来禀报，德妃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小公主放好之后才把人带到外间去说话。

  “可信吗？”德妃淡淡的问着，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才抿了一口。

  “若非奴婢让人暗中照看着，碧珠这会已经是一具尸首，那位是真的诚心往死里磋磨她，碧珠想要报仇，便让人带句话给娘娘……”附耳在德妃耳畔说了几句，心腹这才后退站好。

  “速速安排，本宫要亲自见一见碧珠。”德妃脸色微变，语气也急切起来，旋即发现自己失仪又落座回去道：“还是先让人去请圣驾，这件事本宫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德妃掩下眼中的欣喜之色，在深渊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救赎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