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九章:病一场
作者:我骑猪跑      更新:2022-06-08 09:33      字数:2399
  楠儿登时一怔,那双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随后待反应过来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四……四小姐莫要拿我打趣了,这……这个玩笑……开不得!”

  燕语迟见状,勾唇一笑,便侧身进了屋。

  就算是全中原女子都想当皇后,她燕语迟都不屑。

  楠儿推门走了进去,手里还端了一弯糖水,“四小姐,我给您熬了一碗甜水,您喝了应该心情就好了。”

  “难得你有这心。”燕语迟接过,鼻尖有些酸痛,便忍不住洗了洗鼻子,楠儿也是一个耳尖的,一脸关怀地问她,“四小姐,您着凉了?要不要我去宣太医?”

  燕语迟摇了摇头,想到现在已是深夜,不就是遇了寒着了凉,犯不着惊动太医,若是把段钰再给招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尽管这一夜楠儿又是用热水打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身子,又是给她熬了一碗姜糖水,第二天燕语迟还是病了。

  她这病得奇怪,明明受了寒一副药吃下便能好的,但她却一直郁郁不振的,整个人都没了先前的生气,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一般,睡了就还有一口气儿,醒着便一直盯着空景发呆。

  连连几日,皆是如此。

  就连段钰都开始恼怒太医无能,发了好长时间的火儿。可一个无能,总不能整个太医院的都是废材吧。总归是这问题,出在了生病的人身上。

  这几日下来,燕语迟虽然日日都是楠儿亲自在料理着,一日三餐有鱼有肉,可她还是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楠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没志气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四小姐,您赶紧好起来呀,再这么病下去,人就没了呀……”

  “马上就是中秋诗会了,四小姐您不是想去看看热闹吗,再不好起来,可就没机会了啊。”

  “一个小病就病成这幅特性,也不知是装病还是真病。”身后传来了一道冷不防的声音,楠儿闻声便起身候在了一旁,怯怯地喊了一声“马姨娘好。”

  马姨娘端着女官的架子,瞟了她一眼后,便看向了床上那人,嘴叭叭叭地吐槽道,

  “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几日不见,就成这幅病恹恹地样子了?”马姨娘眸光一紧,以她多年识人的经验,这人总不能是装的,“过几日北疆使臣来京赏玩,陛下身边孤零零地,还不得让北疆使臣看了笑话。”

  楠儿听明了她的意思,“姨娘,楠儿岂非医仙在世,娘娘生了这场怪病,也不是说好便能好的,您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休息?”马姨娘脸一横,像是欠了她银子没有还似的蛮横,“她休息好了,咱们就得受苦了,再说这几日时间,上哪儿去给陛下找一个合适的女伴?”

  “楠儿知道了……”

  送走马姨娘后,楠儿忧心忡忡地望着床上的燕语迟。她摸着燕语迟送给她的那个玉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便出了门。

  这一趟离开,便是在天黑之前,也没有回来。

  在太医提心吊胆,一刻都不敢放松的精神下,燕语迟总算是恢复了三分。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朝四周一看,却并未看见楠儿的身影,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楠儿?”

  “楠儿在哪儿?”

  无人回应,太医和那内官对视一眼,像是在无声交流着什么,燕语迟敏锐地看向了内官,凝声道,“楠儿呢!”

  她一心急,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可头上还悬着太医的银针,若是再动几分,可就是有关性命的大事,内官虽然谨记段钰让他不要将此事告诉燕语迟的话,却也不敢眼睁睁地看着燕语迟在自己面前丢了性命。

  这左右衡量,孰轻孰重,内官一目了然。

  “娘娘,您那小宫女昨日犯了大忌,已被陛下关进大牢了。”内官道。

  燕语迟一听,心想自己生病的这几日,楠儿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远在前朝的段钰给关进大牢,“她犯了什么罪?”

  “那小宫女勾搭皇上,还嚷着要当皇后,我看她是跟在你身边久了,嫉妒陛下对您的好,痴人做梦罢了!”内官说完,鼻子里还不忘传出一声嗤笑。

  谁知下一秒,燕语迟立马下了床,察觉头顶还有几根针,便伸手尽数都给拔了,整个动作吓得那内官瞪大了演技,身旁的太医更是吓得失了神。

  “娘娘,您不可为了一个小宫女,糟践自己的性命呀!”内官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拦住了准备出门的燕语迟。

  燕语迟早已提裙跑远了,太医愣头愣脑地看了看内官,那内官气得险些吹鼻子瞪眼,赶紧吩咐屋内的一干人等,“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拦住娘娘呀!要是娘娘今日有什么差池,咱们都得人头落地。”

  闻言,屋子里一干人连同着太医都追了过去。

  奈何燕语迟终归从小习武的,她虽然病了,却也没人追得上。

  于是,宫里的人都吓得傻了眼,只见燕语迟在前面跑,身后一行人追,内官边跑还不忘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追什么逃犯。

  这边,段钰正在御书房里写字,刚提起秋毫,浓墨还未沾纸,便看见门口一阵响动,紧接着燕语迟奋力推开了拦着她的大内侍卫,闯了进来。

  段钰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得笔尖一颤,一滴墨滴落在白纸上,晕染成了一个月牙状。

  见她精神比昨日好太多,段钰眉开眼笑,还做着心上人久病一好就想着来看自己的白日梦,语气也多了一丝温和,“你怎么来了?”

  “楠儿在哪儿!”燕语迟没大没小的,那副语气像是在逼问一个犯人。

  段钰眸子里的温热瞬间变成了寒冰,如同被风雪蒙住了一般,他握着秋毫的手指骨节发白,像是想生生将其捏碎了似的。

  “朕还以为,你是来见我的。”段钰说完,便自嘲一笑。

  “楠儿在哪儿!”燕语迟追问,迟迟赶到的内官正准备跨进御书房的大门,却察觉里面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又自觉地收了回去,索性就站在门口等候。

  “你为了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喽啰,便一副要打要杀的,真当朕这后宫是你的燕家吗!”段钰气得失了分寸,伸出的手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提燕家,你也配?”燕语迟赤红双眼,浑身挥散不去的病态,一头挽在头顶的乱发,乍眼一看,像是深夜偷跑出来食人血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