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往事
作者:我骑猪跑      更新:2022-06-08 09:33      字数:2425
  沈相言一边好奇,一边便道,“我这残废的弟弟,就是喜欢同你这样的人聊天,这一路寂寥,不妨你们多聊聊?”

  王桓闻声一笑,便与燕志闲聊了起来。

  沈相言拉开了马车的帘子,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耳朵却一直听着二人的谈话。

  这话说多了,自然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是青蛙还是狐狸,一见便知。

  “王兄乃苏州人士?可认识那刘都督?”燕志忽然问在了沈相言的心坎。

  王桓点头,“这苏州城人尽皆知的杀猪匠,白都城一战后,成了无冕之王,这可比那话本子里写得还要精彩。手底下还有一个清新俊逸的义子,虏获了半个苏州城的女儿心。”

  “那还有一半呢?”燕志突然问。

  王桓闻言一笑,“自然在我这儿。”

  沈相言闻言嗤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沈相言拉开帘子,见马车外站着好几个官兵,似乎在检查什么。

  马夫是沈相言的人,自然早已想到了说词,朝那官兵解释了几句,那官兵狐疑地看了一眼马车内几人后,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燕志的身上,“你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沈相言解释道,“我这弟弟调皮得很,这不前几日追人女孩子,不小心被那家人给打了一顿,不小心破了相罢了。”

  “原来是个色胚子。”那官爷冷笑一句,便放下了马车帘子,“感觉走!”

  被放行后,直到出了城门,燕志的心这才落了地。

  王桓叫停了马车,朝二人道,“二位,咱们萍水相逢一场,他日再见,我请二位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燕志应了一句,沈相言在一旁赔笑,等王桓下车后,马车走了几里地,沈相言突然问他,“你可觉得这王兄有何不对劲?”

  “不过是个慢着家里人,出来闯荡江湖的小女子罢了。”燕志说完,沈相言便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女扮男装?”

  “哪个大老爷们的声音这么细?”燕志回答一句。

  沈相言笑道,“你倒真不瞎。”

  路过庄子时,沈相言便道,“我还有事,你便自己上山吧。”

  燕志点头,沈相言已经下了马车。

  他速度极快地来到了庄子门前,恰逢大门开了一侧,推门一看,目光便落在了正在练功的秋乙身上,见他这幅刻苦的劲儿,仿佛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那时候沈父时常不着家,不是在兵营就是在沙场,难得回一次家便是检查他练武的进度,若是得知他偷了懒,便是三天的面壁思过。一贯思念父亲的沈相言,不得不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几分,为的就是在父亲回来时,能听他一句赞赏。

  沈相言一直盯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秋乙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道,“公子来了!”

  沈相言收回了目光,闻声一笑,“快去练功。”

  穿过一道长廊,沈相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站在门口的阿秋,阿秋走上前来,悄声道,“公子,他这伤倒无大碍,只怕醒来不肯说实话。”

  “你要我救他,是为何意?”沈相言说出了内心的困惑,但想到阿秋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

  阿秋带他进了屋,察觉屋中还有一人,正在给楚景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秋甲闻声便停下了动作,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沈相言道,秋甲起身朝他走来,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去。

  阿秋在一旁说,“公子内心的疑问,就由他来告诉你吧。”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秋甲浑身微微颤抖着,沈相言见他这副样子,比看见了鬼还要害怕似的,便道,“你这么怕我?”

  秋甲抬头看他,摇了摇头,“不……不怕。”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然等他一醒,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沈相言沉声道。

  秋甲坦白,“我……我骗了你们,其实我叫楚隽,是楚锦唯一的弟弟,只不过后来走散了,我来了庄子跟着秋先生学本事,他进了玄京门成了当今圣上的左右手。”

  听他道出了这些话时,沈相言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说重点。”

  秋甲闻声一震,不由得垂下了脑袋,“据我哥说,陛下在布一个局,分割城内燕沈两家势力,便让玄京门做了这个恶人。但我哥之所以对燕家赶尽杀绝,并非陛下之意。”

  “那是为了什么?”沈相言追问一句。

  秋甲咬破了嘴唇,颤抖着声音道,“是……是为了报仇。”

  “报仇?”沈相言不解,“楚锦和燕家有何仇恨?犯得着连燕家上下人都不放过?”

  “我娘……”秋甲抬头,目光含泪地看向了沈相言,“便死在了燕家人的手里。”

  楚家并非京城人士,而是后来进城来的那一批难民。楚父一路上将食物留给了他们,活活在路上饿死了,一家四口便成了一家三口。

  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楚母凭借着还不错的阵脚,便在一家绣坊谋了差事,成了一个绣娘。那是秋甲还小,只能在家呆着看书,渴望将来考上科举,楚景在码头上跑船,一家人也算过得其乐融融,但有一日,邻居说楚母被马车撞了,当场便咽了气。

  楚景带着他跑去时,他娘的尸体就这么摆在街头,四周人的眼光冷淡地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后来楚景花了钱四处询问,才得知那日撞了母亲的马车是燕家的,于是两兄弟便跑去燕家讨个说法,却被燕家人非但不认账,还把他们当做是无赖赶了出去。

  秋甲说完,抬头看着沈相言,“您说燕家没错,那我母亲又有什么错?”

  以沈相言对燕家人的了解,断不会是燕志和燕语迟干的,便问他,“你可知道是那个人的具体姓名?”

  秋甲摇头,“后来兄长偷偷跟踪了半月,撞死我母亲的那辆马车金贵地很,坐那辆马车的人都是燕家那几兄弟。”

  听闻了其中缘由后,沈相言便陷入了沉思。

  以他的认知,燕家行事光明磊落,难不成是他家那几个表兄弟干的?不过如今燕家人上下,除了燕语迟和燕志,其余全都死了,就算是想调查一番,似乎也无从下手。

  “我知道了。”沈相言道,“阿秋会治好你大哥,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会替你找出那个人。”

  秋甲一听,见他并未责怪,反而要替自己找出凶手,立马给他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