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戎数十万大军，不日就会到达这里，你，有几分胜算？”

  容若大笑着离去，在独孤勘眼中，形成诡异的妖红。

  “你是魔鬼！魔鬼！”独孤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空大喊，早已离去的容若，听不到他给她的评断。

  他慌忙起身，容若临走时的话，还响在他耳边。没想到，昊戎国的军队，已经能由水若先生驱使……

  一身泥泞地跑回营地，满营的狼藉与混杂人与动物的血或粘液的或完整或破碎的尸体，他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数万的亲兵，不过他外与赴约的短短的时间，便没了……

  “王爷！王爷回来了！”

  不知躲在哪才逃脱了这场致命攻击的人，看到独孤勘，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王爷！刚才！太可怕了！将士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了！”十个人凑了上来。即使是在战场上杀人不手软的人，在亲眼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后，也经不住痛哭流泣。

  “只剩下你们了……你们……多少人？”独孤勘失神地问着。

  “我们……十人……”

  军营里数万人，只剩下了十人……

  “十人……”独孤勘呢喃一声，眼中出现厉色，剑出！剑动！收剑！

  十人喷薄的血，染红了延绵了一个多月的最后一场雨，他们睁大着眼，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独孤勘，直到完全倒下。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的袭击中，没有死在他们可以想见的一切死亡的场景中，而是死在了他们发誓要一生追随的越王独孤勘剑下。

  王爷的剑，很快，不疼，可是，心里疼。

  独孤勘哈哈大笑，“可以全军覆没，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你们，都是战死的英雄！”

  他冷目说完，便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再没有一个活口的军营。

  “主子，他们，怎么办？”莫痴指着被堵了嘴绑着的越王将士们问道。

  容若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扫过，他们眼中的哀恸，表达了他们此时心如死灰的心情。

  亲眼看到，死里逃生的兄弟，被他们最相信的人屠杀，那刀，就像割在他们心上一般，他们的心，在滴血。

  容若能体会这种被自己信任的人割断了希望的痛苦感觉，可是，不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只会和那十个人一样，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明白。

  轻叹一声，“只要不再与我们为敌，或走，或留，让他们自己决定。那十个人。厚葬。”

  被捆着的士兵们，听到容若的话，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向她，她早已走向堇城，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一个单薄落寞的背影。

  他们中，有人怨恨容若，为什么不连那十个人的性命一起救了？！有人感激她让他们看清了他们的将领，也有人，是更复杂的感情……

  容若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即便是神，也无法满足每一个人。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人，与别人一样，会哭会笑，知苦知乐，有着七情六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