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门天下坚定地点头。

  “好！”

  得到叶青之承诺的西门天下重新展开那染人间烟火的笑容，爽朗一声：“拿瓶来！”

  音落，白玉箫一划，鲜血直流，大臂一甩，在叶青之还未取出瓷瓶打开瓶盖前，一条血线飞入半空，形成了一条鲜艳的弧线。

  叶青之的速度也不慢，血线飞入空中时，他已经取出了瓷瓶，打开瓶盖，一个侧身，头微仰，顺着血线的一头，将血一滴不落地收入瓶中。

  最后一滴血落入瓶中，刚好装满，叶青之塞上瓶塞，回头一看，西门天下已经包好伤口理好衣袖，有如取血之事不曾发生过，除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寻不着任何血液的痕迹。

  “你真是一滴血不肯浪费。”嘲讽的话里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

  “那是自然。西门家的血，可珍贵了！”西门天下笑得得意。

  “再珍贵，有慕容家的珍贵？”

  “哼，也不见得差多少！”

  “若让别人知道谪仙一样的人也会嫉妒，不知要作何感想。”叶青之将瓷瓶塞好放入怀中。

  西门天下风轻云淡地转动着白玉箫，眸光一动。

  “嗯，能不把我当仙，当凡人也好。原本，也是慕容家的血脉中才有仙家血脉，我一介西门家的凡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休想！”叶青之语气忿忿，手却已经搭上了西门天下的脉，片刻后也不言语，径直走进西门天下的房中，取出纸笔，写下一纸药方，塞入他手中。

  “以这个为代价，慕容家的血，你去取。”

  说完，塞给他一个空的瓷瓶后，转身离去。

  转身后的叶青之神色凝重，之前看到西门霜华和西门霜引，看起来就是去购药的，心中就隐有怀疑，此时给他把过脉之后，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受术法反噬得不容乐观。

  在他身后，西门天下浅笑着垂头抚箫，一手指中夹着那一纸药方，目光不是放在箫上而是放在纸上的。

  凝视良久后，笑容深了几许。

  “这张药方来晚了，你可知道？四大世家的劫数来了，你可知道？所幸你已经不是四大世家之人了。能惜命，当惜命。”

  抬步向外走去，欲出府的步子在经过西门双姝的院门前一顿，转身入院。

  推门而入，两个正在抄家规不曾防备的姑娘愕然抬头，手上的动作顿在那里，来不及掩饰。

  西门霜华左手执笔，右手执笛，笛上六孔固定着六支笔，神色尴尬。再看到她笔下的纸张，摆着七份纸，七张纸上都写到了同一个字。

  换回女装的西门霜引左右手各执一支笔，嘟起的嘴上还横着一支。

  与西门霜华执笔又多又干净整洁优雅的姿势相比，西门霜引就要狼狈不少，桌上纸张散乱，脸上还有几笔墨汁染成的撇捺。

  西门天下进门不到两步，偏头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箫，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只能见到他唇角微勾，而后，顿了一顿，原步退出房间，好似从来就没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