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和清清也跟着打招呼。

  宋茗渊蹲下身子，挨个应了声，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看到东东的时候，眼中有些湿润。

  东东让宋茗渊想到了二十多年前，清宁这般大小的模样。

  “好......好......都是好孩子。”

  宋茗渊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真诚地跟白依云道谢。

  天炎国的情况宋茗渊也有所了解，封清池和封承一贯不和，这样白依云都能替宋清宁养孩子，并且还将东东养的如此的活泼，反倒是他们，自从清宁出嫁以后，便少了联系，甚至在清宁去世后，父皇还严词厉令，不许他们过来探望。

  所以他直到现在才知道清宁竟然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孩子的安全。

  宋茗渊摸了摸东东耳垂上的红色的胎记，仿佛能在这个胎记上感受到清宁的痕迹。

  宋茗渊没有忍住，问白依云黎浅的情况。

  白依云一看宋茗渊如此模样，怎么还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白依云将三个孩子打发出去后才说道“浅浅中的是乐极生悲。”

  “乐极生悲？”宋茗渊的瞳孔扩大，他听说过这种迷药，会让人在睡梦中死去，但是没想到黎浅竟然被国师下了这种。

  “那......有解药吗？”宋茗渊艰难地问。

  白依云满脸苦涩“没有。”

  “现在只能是浅浅自己醒过来了。”

  黎汐刚才又喂了浅浅一碗参汤，前些时日失血过多，还是需要补一下气血。

  黎汐握着浅浅的手，小声呢喃“浅浅，你醒醒，娘在这儿呢，你的吊坠娘给你收着呢，等你醒过来娘就给你。”

  说着说着黎汐又开始小声啜泣，“浅浅，你快醒过来看一看清清，清清就是弟弟，他特别想你，天天在耳边念叨着要见你。你一定不记得了，璃儿，也就是你哥哥，清清和璃儿长得一模一样。清清一定就是璃儿送给娘的宝贝。”

  没有人知道，黎浅现在正处于美梦中，梦里有娘，有哥哥，哥哥已经长大了，长得比想象中还要帅气，还有姐姐，陛下，小淽，多多和东东，有她爱的人，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非常愉快，是黎浅从未感觉过的轻松，黎浅沉浸在美梦中，不想出来。

  这日，白依云悄悄地过来找黎嵊。

  黎嵊面色淡淡，似乎对白依云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娘娘来有何事？”

  “族长，你是不是意识到国师是谁了？”

  黎嵊一怔，缓缓地点了点头。

  黎嵊眼中充满了茫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他。”

  从换命术开始，黎嵊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知道自己活了几百年，但是具体活了多大岁数，他甚至都记不清了。

  正常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他亲眼见证了身边族人死去的，活着的，一批又一批。黎嵊一直在盼望着自己某一日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但是事情总是那么不尽人意，他发现他似乎死不了。

  突然某一日，他从白依云的嘴里听到了换命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换命术的种种。

  黎嵊有些疑惑，他之前并未接触过，为何脑海中会有印象。

  但是换命术也给了他思路，他为何活了这么多年，会不会换命术有关。

  黎嵊可以肯定自己并未接触过换命术，所以这一件事情就埋在了黎嵊的心中。

  前几年他出宫后就去寻找答案，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反倒是带白依云去了南凌国后，他才发觉自己似乎是遗忘了什么东西，应该是有人刻意抹掉了他的记忆。

  白依云缓缓说道“我在山洞里发现了一处浮雕，浮雕上刻有一对双胞胎。”

  “或许，你和国师便是那上边的双胞胎。”

  黎嵊表情充满了茫然“我不记得我有一个兄弟。”

  “我还记得几百年前被人追杀，当时的我就是族长，在我上面还有五位长老，但是后来长老们陆陆续续去世了，族内也就没有再设立长老。”

  白依云问道“长老？那些长老是怎么死的？”

  黎嵊缓缓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

  白依云心中有了数，那些长老看来不是正常死亡，应该是和国师有关，所有关于国师的记忆，黎嵊都不记得了，这也在白依云的预料当中。

  就是白依云心中始终有疑惑，这些年国师为了续命，断断续续残害了那么多人，并且刚才也说过，聚魄术需要此人的怨念极其强大，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国师有如此强大的怨念。

  再一个，族长在国师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究竟是国师在族长不备之时给族长用了换命丹还是别的原因。

  白依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黎嵊看着白依云远去的方向，眼中的茫然愈发明显，难道国师真的是他的兄弟吗？

  换命术，聚魄术，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国师所为。

  而自己活到现在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也是换命术吗？

  黎嵊想到这个可能，心中涌起一股悲伤。

  若是真那般，不管他是否自愿，那他都死不足惜。

  时间过得很快，北梁国那边没有任何反应，北梁国的军队也一直被围困中。他们的粮食早已经耗没了，但还是坚持不投降。

  而黎浅这边也没有丝毫进展，仍处于昏迷中。

  这日白依云过来看黎浅，黎汐坐在黎浅床边，脸上消瘦了许多，眼神也不如往日般神采。

  “浅浅是不是醒不过来了？”黎汐不是傻子，没有哪一种病会让人昏迷这么长时间，黎浅没有任何外伤，甚至面色还越来越好，但就是一直不醒过来，这让黎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白依云见瞒不下去了，斟酌着说“浅浅中了乐极生悲，她......”

  “原来竟是乐极生悲......”

  怪不得浅浅脸上一直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原来是被困在了美梦中。

  黎汐摸了摸浅浅勾起的嘴角，喃喃自语“浅浅，你梦见了什么？梦里有娘亲吗？梦里有什么好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说到最后黎汐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白依云心中也非常不好受，她一直将黎浅当做亲妹妹般看待，现在却......

  白依云只能无力地安慰黎汐“浅浅那般坚定，定能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