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退亲
作者:明月挂西楼      更新:2022-06-08 00:34      字数:2375
  季桑回到家中,灌了两口茶,这才松了口气。

  “我的好外甥,你上哪儿学的?”季桑无奈地对外甥说道。

  周见鹊“哼”一声,委委屈屈:“我没有瞎说,妹妹胡乱认爹的。”

  他虽然想不起爹爹的模样了,可他们有自己的爹,妹妹那就是认贼作父。

  季桑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

  她的外甥女周新燕确实病了,吓的。

  季桑上头有个亲姐姐,前几年嫁到周家,先后有了两个孩子。

  她姐夫前年突发急病去了,去年秋日里,姐姐也因病亡故,留下这两个孩子,由周家人照顾着。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季桑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今年就要出嫁,想着等自己嫁人,在夫家站稳脚跟,再照料两个外甥。

  可季桑做了个梦。

  或者说,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那场梦里,季桑出嫁当日,周家传来噩耗,两个外甥都掉进水里淹死了。

  她伤心欲绝,深觉对不起姐姐,婚后在夫家过得稀里糊涂,许久才缓过来。

  只是她已经失去了在夫家立足的机会,便一心为外甥们报仇。

  她谋算了两年,周家那些人一日难过一日,眼看她就要大仇得报。

  只是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季家,还未出嫁,最要紧的是,她的两个外甥还好端端地活着。

  季桑顾不得别的,立刻跑到周家,看见周见鹊身上有伤痕,周新燕则是见了她就喊母亲,俨然忘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瞧过大夫,说是孩子受了惊吓。

  季桑本想把孩子留在周家,可事与愿违,季桑的未婚夫家上门来,不许她带两个孩子。

  季桑不肯,对方便要退亲。

  季桑干脆设计继母,将继妹说给了她那夫家,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自己则把生母留下的嫁妆和姐姐交给她的财物收拾起来,连夜搬出季家,买了宅子,免得继母整日算计,叫她照顾不好两个孩子。

  只是季桑没想到,今日竟然遇上这样一桩事情,看来以后还是少带孩子们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尤其是小外甥,该好好读书了。

  周新燕则坚信小姨是自己的母亲,等小姨嫁人,她就有爹了,根本不听哥哥的话。

  “好了,歇一会,小姨去给你们做饭,想吃什么?”季桑问道。

  周见鹊乖巧:“小姨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周新燕拍拍小肚子:“娘,不饿。”

  季桑笑着在二人脸上捏捏,去厨房了。

  接下来几日,倒也相安无事,季桑渐渐放松警惕,将庙里那事放到一旁去了。

  这日上午,季桑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认字,门被拍响了。

  季桑起身走到门口:“谁呀?”

  “二姑娘,是老奴,您开开门。”来人道。

  这是季桑继母身边的婆子,她没开门,冷笑道:“你们抢了我的婚事,还敢来找我?”

  虽然那婚事是她让出去的,但外头的人甚至季家人,都觉得是继母算计了继女。

  季桑也装出一副怨恨模样来,搬出季家用的就是这个由头。

  婆子陪笑道:“二姑娘,那家人要三姑娘,也不是咱们的过错啊。”

  “有话快说,少罗嗦!”季桑道。

  “是是是,老爷身子不大好,想念您和小郎君还有表姑娘了,想您回去瞧瞧。”婆子道。

  季桑自然不信这鬼话,敷衍道:“我明日就回去。”

  婆子得了这话,提醒道:“那您一定得回来,这为人子女的,得想着爹娘呢。”

  这话就是拿孝道压人了。

  季桑没理会,他们家就是父不慈,女不孝!

  婆子则得意地走了。

  周见鹊担忧道:“小姨,外祖父病了?”

  他还小,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孩子,心里惦念着长辈。

  “没事,你外祖父好得很。”季桑道。

  “那她怎么骗人?”

  “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季桑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给你买些纸笔,好好读书。”

  周见鹊听见“读书”两个字,立刻垮下小脸来,想不起外祖父的事情了。

  “妹妹也读书吗?”他问。

  “妹妹还病着,等好些再说。”季桑道。

  周见鹊羡慕地看了妹妹一眼,周新燕正在让两个娃娃拜堂成亲,还等着季桑再做两个小的当孩子。

  季桑忍俊不禁:“你今年五岁,还有十年寒窗呢。”

  周见鹊掰着手指头从一数到十,眼泪差点流出来。

  季桑险些笑出声儿来,低头拿起了针线活,正是要给新燕做的小娃娃。

  她嘴上说回去,结果接连几日都没动静,这日继母孙氏忍无可忍,叫管家亲自过来请,还打发了季家的马车家。

  季桑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喊她回家奔丧呢。

  她没再拖延,带着两个孩子去了。

  季桑的父亲自然没病,他对于女儿拿走她姐姐的那些钱财一事十分不满,根本不想见季桑。

  但孙氏又抢走了季桑的婚事,季老爷有些理亏,便张不开嘴了。

  季桑回了季家,先瞧见院子里的陌生男人,十八九岁的模样,寻常长相。

  她警惕地看着对方,婆子赶紧说道:“二姑娘,这是太太娘家的二郎君,是来求学的,暂住在咱们家。”

  孙家郎君朝季桑见礼,季桑没有还礼。

  只这一句话,季桑就明白了孙氏的主意,径直带两个孩子走了。

  孙郎君本来觉得季桑长相还不错,谁知道她这样无礼,不满道:“你们季家这是什么规矩!”

  婆子赶紧劝,说季桑有多少嫁妆云云。

  孙郎君道:“姑姑是她母亲,难道还拿不到这些东西?”

  婆子叹气:“我们那大姑娘有手段,给二姑娘攒了东西,被她死死藏着,太太也没法子。”

  季桑的祖父是举人,为季家攒下了家业,可惜儿子不争气,季家这些年大不如前,孙氏不顾名声都要抢走季桑的婚事,可见她是说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季桑领着孩子进去,喊了父亲母亲,便先发制人:“母亲真是糊涂了,竟然一点不为两个妹妹的名声考量,若是钱家因此再来退婚,母亲难道要将四妹妹许配过去?”

  季太太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皱眉不解。

  季桑哪里会放过她:“父亲,我方才瞧见了孙家郎君,一个外男,竟然随意在院子里行走,我是嫁不出去了,又有两个孩子,不在乎名声,可两个妹妹呢?”

  “我知道太太娘家没有读书人,可咱们是读书人家,有我这一个坏了名声的,就是要命的事情了,若是三妹妹再和孙郎君有什么闲言碎语,哼哼,钱家只怕要再上门一回!”

  季太太和两个女儿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