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宇看看她说：“我们这里有药，也得你们信我们才行，你们信不过，就可以上信得过的地方去。”

  大婶瞪眼说：“我们信不过，你们总要出个我们信得过的证明，怎么说这种话？”

  范文杰站出来，拿几张单子说：“这是冀省几家药房的提货单子，是和药材一起发来的，大家可以看看。”说着，把几张单子贴在墙上。

  人群里立刻有人往前挤过来，就有人说：“是和贺老中医的方子一样，下边还盖着公章。”

  前边的大婶却不来看，摇头说：“就算单子是真的，谁知道药是不是真的？万一掉包了呢？”

  范文杰看看她，决定不理，向人群说：“这件事，请大家自行考虑，愿意拿的可以过来了。”

  “我买！”范文杰的话刚一落，后边就挤过来一个枯瘦的女人，大声说，“我们家早就断药了，这几天全凭景医生送药过来，我家妞妞才撑下来，我信舒老师！”说着，从兜里取出两块钱来，犹豫的说，“只是……只是家里的钱花光了，我只剩这点，只买妞妞的，不知道能买几天。”

  正是之前舒小秋见过的王大嫂。

  康晓宇认识她，说：“王大嫂，舒老师说了，是按户买药，不能只买妞妞的。”

  只怕大人放弃。

  王大嫂急了，连连摇头说：“我们大人没什么，再过几天，她爸就发工资了，到时候再买，妞妞的药不能断。”

  “王大嫂，把你家的方子给我看看。”范文杰说。

  王大嫂忙把方子拿出来给他。

  范文杰看看说：“大嫂夫妻两个是中等症状，妞妞要严重一些。大嫂，我们的药是从冀省调来的，比我们京城的要便宜一些，另外舒老师承担一半，你两块钱，全家的药可以带一天。”

  “不能都买妞妞的？”王大嫂眼巴巴的问。

  康晓宇叹口气说：“王大嫂，你这两块钱，到城里药房去，也只能给妞妞拿一天的，现在一天全家的，还是拿了吧。”

  王大嫂犹豫一会儿，只得点头。

  康晓宇让范文杰做登记，自己进去拿了三包药出来，特别说明：“王大嫂，这上边绑了红绳的是妞妞的药，另外两包是你和大哥的，可别吃混了。”

  王大嫂连连点头，双手接过来，又犹豫的说：“那……大人的药妞妞能吃不？”

  还是想放弃大人，只治孩子。

  “不能！”范文杰果断的摇头，“王大嫂，虽说是一样的污染，可是还在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妞妞的药和你们的不一样，不敢混吃。”

  “好……好……”王大嫂点头，抱着药转身走了。

  后边还在迟疑的人听说，原来一副药的钱，居然能拿走三副，立刻就有人也挤了过来。

  有一些人带头，就有一些人跟着，门口很快围了很多，都抢着要取药。

  康晓宇把吴大海几个帮忙的叫过来，马上分成几组，看药方的看药方，登记的登记，拿药的拿药。

  之前质疑的大婶一见，连声喊：“喂喂，你们就真的信这药是真的？万一是假的呢？”

  “大婶，当初贺老中医给我们看诊，可是没要过钱的，凌医生和他的教授、同学给我们化验，也是没要过钱的，现在的药，有冀省药房的单子，为什么不信？”一个男人反问一句，拿着药走了。

  大婶嘀咕：“我们都不拿，他们会更便宜，你们这些拎不清的。”

  气呼呼的瞪着人群渐渐散开，又着急起来，忙挤过去说：“我，我，我也要！”

  “大婶，没有了！”康晓宇无奈的说。

  “为什么？”大嫂瞪眼，“凭什么轮到我就没有了？”

  范文杰说：“大婶，这些药是我们从冀省三个市的药房调来的，就这么多，先给大家应急，后边还有别的市的，正在路上，再等等。”

  “你们能等，我怎么等？买药是要救命的！”大婶大声嚷。

  范文杰摊手说：“大婶，你只好自己从京城药房先买几天，等我们的药来了再说。”

  “京城药房？京城药房的药那么贵，我怎么买得起？你们给钱呐？”大婶几乎跳起来。

  康晓宇打量她一眼，见她还有精力胡搅蛮缠，想来是个轻症的，也不再理她，让吴大海锁门，自己拉着范文杰先回学校去了。

  大婶没买到药，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骂咧咧，一会儿说药是假的，一会儿又抱怨药太少，害她没有买到。

  骂一会儿，见已经看不到人，这才转身往回走，嘴里还不消停。

  走出没有多远，就被人拽住，回头见是第一个买药的王大嫂，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把衣服拽出来，恶狠狠的说：“就是你，要不是你，他们的药哪会这么快卖完？”

  王大嫂抿一抿唇，等她喊完，才轻声的说：“婶子，你们家没有孩子，想来都是轻症，我……我把这两包让给你。”

  “让给我？”大婶瞪起眼睛。

  王大嫂点头说：“我没钱了，这药吃过明天，后天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们大人能再拖拖，妞妞可拖不起。”

  大婶的眼睛在她身上转几圈，问：“两包药，你要多少钱？”

  王大嫂说：“我瞧见他们轻症的，一包药均下来是六毛，你……你给我一块就好。”

  “两包药你就要一块啊？”大婶大惊小怪的嚷起来，“哎哟，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三包药，妞妞那包是最贵的，大人这两包便宜，你怎么能要一块啊？”

  王大嫂好声好气的说：“大婶，我是看到有只拿大人药的，一包确实是六毛，我已经要的少了两毛。”

  大婶连连摇头：“那不成，你这是又换一道手，哪能和原来的价比，我给你八毛！”

  “八毛？”王大嫂摇头说：“本来是值一块二的，你给八毛，这……这砍掉好多价啊。”

  “喂，你想清楚，现在是你拿不来钱了。你想想，你两块钱买了三包药，这两包一块二，你妞妞那包就八毛，你现在赚了这八毛钱，妞妞后天的药钱不是就有了？”大婶掰着指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