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索性把三等奖都摆出来，说：“看，有兔子灯、积木、弹弓、魔方……”

  还是想要兔子灯。

  屈浩宇看一眼温思雅，噘起嘴，只得指了指魔方说：“我要这个。”

  “好嘞！”男人痛快的把魔方给他，又拿了兔子灯给温思雅。

  温思雅被屈浩宇一句话，说的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犹豫好一会儿才接过来，提着下台，递给他说：“真的是给你的。”

  屈浩宇摇头：“不要！”

  凌轩笑的温柔，摸摸他的头说：“他爷爷一直在教他，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所以，能要舒小秋的，因为她是“姑姑”，不能要她的，因为她是“陌生人”。

  温思雅咬唇，只觉得他温柔的笑容像刀一样刺眼刺心。

  舒小秋从台上下来，拉凌轩手腕看看表，笑说：“我们再不回去，怕没车了。”

  屈逸飞点头：“那就走吧！”一把抱起小儿子，笑问，“小存，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屈浩存开心的点头，拿着小手枪比划，“砰砰砰……”

  凌轩拉着屈浩宇说：“走吧！”

  “你们住在一起吗？”温思雅惊讶的问。

  舒小秋只是笑笑，向她手上的兔子灯瞧瞧，点头说：“小鸭同.志很厉害，见识了！”向她挥挥手，追上前边的人。

  温思雅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巴巴的看着五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咬一咬牙，跺脚说：“有什么？乡巴佬！”一挥手，兔子灯砸在地上，愤愤的转身跑走。

  走出很远，屈浩宇终于回头看一眼，小小声的说：“姑姑，你不喜欢那个阿姨，对不对？”

  “嗯，不喜欢！”舒小秋坦然的点头。

  屈浩宇也郑重点头：“我也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屈浩存跟着喊了一声。

  舒小秋笑起来，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喜欢？”

  屈浩宇皱眉，想一想摇头，撇嘴说：“她抢灯。”

  “你很喜欢那盏兔子灯？”舒小秋问，心里也有些遗憾。

  孩子喜欢的，明明可以拿到的。

  屈浩宇摇头，轻声说：“我想送给然然的，她都没有出来玩。”

  舒小秋的心瞬间软软的，弯腰搂一搂他，含笑说：“然然小呢，哪里玩得了灯？点了灯马上就会烧掉，还是魔方好，你可以带她一起玩。”

  小小的孩子，已经懂得疼妹妹了。

  “真的吗？”屈浩宇眼睛一亮，立刻问。

  “真的！”舒小秋点头，见屈逸飞回头，微笑说，“学长，你很会教孩子呢。”

  屈逸飞摇头：“哪里是我教的，都是我爸妈教的好。”

  几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夜色里。

  在人群之外，远远的，一排花灯下，站着一男一女，女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底百味杂陈。

  身边的男人凑过来说一句话，女人回神，眼底的落寞很快被欢愉取代，挽着男人走远。

  深蓝的夜空又开始飘下雪花，打在路边的灯上，预示着一个好的年景。

  元宵节之后，过节的气氛很快冲淡，大多数的人已经恢复正常的工作，舒小秋也迎来第一个订制旗袍的客户。

  来的是一对男女，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女人却只有二十三四岁。

  刚刚进门，女人看到一览无余的小院儿，目光里多出些不屑，拽了拽男人的胳膊，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阿克，这里行不行啊？你可不要让我丢脸！”带着浓浓的沪市口音。

  男人也心里没谱，拍拍她的手说：“倪经理介绍的，应该没错，来都来了，先看看。”

  凌轩微笑说：“请堂屋里坐吧。”

  女人向他打量一眼，见他生的挺拨俊朗，脸色顿时缓和一些，跟着他往里走，又问：“小伙子，你是订制旗袍的裁缝？”

  凌轩摇头说：“不是我，是我夫人！”打开堂屋的门，请两人进去。

  听说不是他，女人的脸色又落下来一些，可是迈进门槛，一眼看到堂屋的陈设，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些惊讶。

  堂屋不大，却是一色中式的家具，门的一边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放着纸笔。一张雕花的大椅后，是一个小小的博古架，挡去了后边的卧室门。

  门的另一边，是全套的实木沙发和边几，雕花的扶手和靠背显示出它的精致。

  沙发同侧往里，隔过一间关着的卧室门，是一张细长的琴几，现在几上一个小泥炉煮着东西，正飘出幽幽茶香。

  琴案后边不远，是贴墙整排的书架，摆着一些书籍和摆饰。

  这样的陈设，让女人刚才的轻视少了很多，点头说：“嗯，瞧着还是蛮有格调。”

  男人的目光却跟着沉了沉，先转向椅子里站起来的年轻女人，微微躬身说：“想来这位就是舒设计师，鄙姓萧，萧克！”

  女人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出来，这一屋子的家具，是全套的小叶香樟木。

  家具不多，却胜在精致，且……名贵！

  舒小秋点头说：“我是舒小秋，萧先生请坐。”

  萧克，就是下定单的名字。

  萧克点头，拉着女人坐下，向舒小秋试着问：“听国际商贸的倪经理说，之前几款京城制作的流行服装都是舒设计师的手笔？”

  舒小秋含笑说：“京城服装厂有几款衣服确实是有我参加意见，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萧先生说的那几款。”

  女人抢着说：“就是里边有一个小的标签，是拉伸的‘S’型。”

  舒小秋目光转向她，却没有回答，试着问：“这位小姐是……”

  “哦，这是我的夫人，陈绕。”萧克代替回答。

  算是老夫少妻？

  舒小秋微笑说：“原来是萧夫人！”这才回答她的问题，“不错，厂标下有‘S’型标签的，都是我参与设计的。”

  “你说你‘参与’设计，是说……不是你单独设计？”陈绕敏.感的抓到一个关键词。

  舒小秋点头说：“不错，我只负责图纸部分，之后打版的时候，厂里的师傅会做相应的调整。”

  陈绕捏一捏萧克的大腿，皱眉说：“这行不行呀？”

  萧克试着问：“舒设计师，我们能看看你制作的旗袍吗？”

  舒小秋摇头，笑说：“恐怕不行，你们是我第一个客人。”

  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