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利明指着他笑说：“看看，这个人，生怕我们欺负了小姑娘！”

  但也知道这是长期合作的基础，自己动手，把前一天拿来的羊皮和新拿来的兔皮都清点一回。

  趁着等款子的时间，舒小秋和田保亮商量之后羊皮的存放。

  田保亮点头说：“养猪场的管理，确实存在问题，那位夏厂长也确实是个不长脸的。”

  孟子林忙说：“小秋，你们之后的羊皮，能不能长期供应给我们？”

  舒小秋笑说：“就算长期供应给你们，也不能我们剥一张，你们取一张。”

  孟子林也笑起来，想一想，向田保亮说：“你们圈羊、宰羊借养猪场的地方，这存羊皮，看我能不能借你的地方？”

  “我的地方？”田保亮扬眉。

  孟子林点头说：“你的库房，或者能空出一间半间，他们把羊皮风干，就送来这里，我定期来取，当面结帐。”

  这倒是个办法！

  陆利明先笑说：“正好，田站长是中间人，也刚好方便当见证。”

  几句话，事情就这么定下。

  到半上午，市皮毛厂的会计带着现金赶来，厚厚的几叠大团结拆开，也是当面清点。

  账结清，陆、孟两人也不再多留，跟着拉货的车回市里，临走，两人还不忘了嘱咐舒小秋，等从京城回来，一定要去自己那里报到。

  舒小秋含糊应几句，看着两人的车子开远，也离开供应站回家。

  杜大力帮她拿着装钱的袋子，不解的问：“秋，你存在羊毛站有上千张兔子皮，怎么只卖三百张？”

  舒小秋微笑摇头：“我只要现金，市皮毛厂怕拿不出来，三百张已经很勉强。”

  “怎么可能？”杜大力瞪眼。

  舒小秋微笑说：“你没看到，今天这些钱里，有一部分是没有捆扎的？”

  杜大力点头：“是啊！”

  舒小秋说：“捆在一起的，是保险箱或者信用社提出来的，那些散的，是临时凑的。”

  “哦！”杜大力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临时凑的，和保险箱里存的，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捆一下吗？

  舒小秋笑笑，也不再解释。

  羊皮的事解决，接下来，舒小秋又开始复习功课，不止自己去找齐书君，还写信给凌轩，寻找各种题型。

  已经高中毕业，也不接受推荐上大学，还这么疯狂做题干什么？

  不止齐书君不懂，凌轩也不懂。

  只是一个是老师，遇到好学的学生，只能全力支持。而另一个以媳妇儿的意志为先，她让找题，他就找题，她让解题，他就跟着解题，就当是丰富两个人信来信往的内容，生活倒也充实。

  一个多月转眼过去，城里的学校早已经开学，而村子里已经在准备秋收，镇上的学校也放假了。

  舒小秋第一时间让杜大力把三个孩子一起带到县里。

  见到舒小秋，舒岳立刻兴奋的冲过来，抓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舒杨也是满脸的喜悦站在她身边，只有舒卓，噘着嘴满脸的失落，靠墙站着。

  舒小秋和身边两个说完话，这才喊：“舒卓，怎么了？又没有考好？”

  舒卓立刻站直身体，大声说：“什么叫又？我这次……这次也没有很差。”

  舒小秋笑说：“没有很差，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舒卓又噘起嘴，向舒杨看一眼。

  舒岳笑说：“杨杨毕业了，以后我们都在初中班，他一个人在小学班，闷了好几天了。”

  舒小秋惊喜：“真的？杨杨毕业了？”

  舒卓：“……”

  不是在说他吗？

  怎么关注点马上就转移了？

  我才是你亲爱的亲弟弟！

  只是亲爱的亲姐姐显然没有再注意他，立刻拉着舒杨坐下问成绩。

  舒杨满脸光彩，笑说：“老师说我成绩很好，只有一道思考题丢了分，完全可以升初中了呢！”拉着舒小秋的手，诚心说，“小秋姐姐，多亏你开导我，还有，如果不是你的辅导，我可能没这么好的成绩。”

  舒小秋点头，斟酌一下用词问：“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来县城读初中，你想不想来？”

  舒杨一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啊？”舒岳一下子跳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揉搓，“当然想了，怎么能不想？舒杨，快说啊！”

  巨大的惊喜，让舒杨几乎呼吸困难，隔了好久才缓过口气来，结结巴巴的问：“小秋姐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舒小秋点头，但又要打个预防针，又说，“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城里不承认镇上的教学，入学会让你考试，如果不能通过……你得回去念小学。”

  “为什么？舒杨已经小学毕业了！”舒岳先不干了。

  舒小秋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舒杨。

  舒杨犹豫一下，终于点头说：“我……我试试！”

  “要有点信心！”舒小秋微笑，“这几天，你留在这里突击一下，不懂就问我。”

  “好！”有她这句话，舒杨信心更足一些，立刻点头。

  舒岳看着舒杨，说不出的羡慕，拉着舒小秋说：“二姐，我呢？我不能上吗？”

  “你？”舒小秋看着他，却有些为难。

  舒杨的事，是因为她和铁头婶子能好好沟通，知道她的想法，她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可是舒岳……

  城里的学校，只有寒暑假，农忙的时候是不放假的，他已经能挣工分，杨金凤怎么会放人？

  可是，想想舒岳的成绩，如果在镇上学校浪费三年，确实可惜。

  舒岳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犹豫，急的跺脚，连声说：“二姐，你也说过，镇上的学校是没有办法和城里比的，你为什么不能帮我？”

  舒小秋轻轻叹口气，只好先安抚他的情绪，再把自己的顾虑说一回，这才说：“你想上，家里的工作得你自己去做，我是帮不上忙的。家里肯放你，我才帮得了你。”

  舒岳想到当初他想上初中的时候，杨金凤激烈的反对，一口气顿时泄了，一屁股坐倒，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也想好好上学，他也想像姐夫一样，可是，很快他连舒杨都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