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什么线索？”

  “夫人怀疑老夫人摔倒不是意外。”

  江谨言扶住秦九月，“何以见得？”

  秦九月说道，“娘天天晚上出来散步，每天的路线都是一定的，以往从来没有来到这边过，我想估计是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才走到这边来的。”

  江谨言点了点头，“继续说。”

  秦九月指了指假山石头上的血迹，“明珠说，如果是正面撞到了假山石上，额头可能会磕出血，印在上面，可娘是后脑勺受伤，按理说如果是自己将后脑勺摔在石头上，就算是出血，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印在上面，唯一的解释就是需要一个巨大的冲力，或者直白的说是人的推力，有一个人将娘狠狠的推在上面，砰的一声，后脑勺受到剧烈撞击，伤口创伤大，流的血多，就会在滑下来躺在地上的一瞬间，将血从撞击部位开始染在石头上。”

  江谨言接过明珠手里的灯笼，一点一点的照过去。

  也不知道是凶手幸运还是严谨，现场任何物件都没有遗留，甚至是连脚印都没有。

  江谨言吩咐明珠说，“这件事情先别声张，明天一大早，把侯府所有的在这个时间点向前推半个时辰的时间范围内，出门的人全部记录下来。”

  明珠点点头。

  江谨言一再交代，“一定要亲口问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秦九月拉着江谨言的手，“娘怎么样了？”

  江谨言脸上逐渐放下了假装，有些心疼的说，“老神医说流了太多血。”

  秦九月急忙捏了捏江谨言的手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当初娘年轻的时候掉落悬崖都没事，更何况是现在？”

  江谨言扯了扯嘴角。

  勉强的露出了一抹笑。

  秦九月心疼的双手揉着他的脸，“不想笑就别笑，丑死了。”

  抱了抱他。

  算是安慰，“不怕，我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你要相信我。”

  江谨言嗯了一声。

  ——

  翌日

  早饭之前。

  明珠就把所有人的调查情况来汇报给夫妻两人，“总共有六个人承认自己在那个时间段出来过，这是那六个人的具体出行路线，有两个人是在我没发现老夫人之前一炷香左右路过假山的，他们两个人是把花园里的盆花搬到门口去，总共是四盆，两人来回搬运了两趟，可以互相给对方做证明，但是没有第三个人证明。”

  秦九月抬头看着明珠问道，“那边那四个姑娘没有出来的吗？”

  明珠点点头，“赵姑娘从悦己回来后，吃完饭就开始对账，一直到睡觉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潘姑娘倒是出去了一趟，但是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华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赵姑娘可以相互作证，钱姑娘说自己昨天晚上不舒服，老早就睡觉了。”

  秦九月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抬眸。

  秦九月惊了一下，“北北来啦。”

  江北走过来。

  用手指沾了沾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钱。

  秦九月脸色骤变，“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看到钱金金出来了？”

  江北用力的点头。

  秦九月又问，“是在奶奶出事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吗？”

  江北再次点头。

  秦九月咬咬唇，“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

  江北写：花园。

  花园挨着假山石，距离挺近的。

  明珠握紧手臂，“那肯定是她了，如果她不是凶手，何必向我撒谎？明明就是心里有鬼才撒谎的，老夫人的事肯定是她做的，我现在就去把她抓起来。”

  秦九月脑海中闪过一抹白光，“明珠，就照你说的去做。”

  明珠离开后。

  北北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秦九月，似乎是在询问凶手就是钱金金吗？

  秦九月揉了揉北北的后脑勺，“也不一定，只是初步怀疑，你去看过清野了没有？”

  北北脸红红的点点头。

  秦九月交代小姑娘，“好好的监视着他，别让他伤还没好就觉得自己老子无所畏惧的该干啥干啥，他要是不听你的，你就从此以后不和他说话了，吓不死他！”

  江北更不好意思了。

  秦九月笑，“行了，去找清野一起吃饭吧。”

  秦九月的打算，江谨言并没有问，但似乎心里已经明白，夫妻俩对视一眼，是说不出的默契。

  ——

  钱金金看着明珠直接带人来到自己房间门口，还没反应过来。

  除了赵盼盼去了悦己。

  剩下的两个姑娘也纷纷从自己房里跑出来。

  看着这阵势，潘玉和华锦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走到对方身边，大概在他们心里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总比和外人之间的关系好一些，平日里没什么感觉，一旦出事了，自然会将身边人当成自己人。

  钱金金看着明珠，有些害怕，“明珠姐姐，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明珠冷着脸，二话不说，“把钱金金给我抓起来。”

  两个丫鬟立刻一左一右的将钱金金按住。

  钱金金又羞恼又害怕，“明珠姐，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明珠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明白。”

  钱金金想了想，“我……我的确撒谎了，我昨天晚上其实出去了一趟，但是我真的没有动老夫人，老夫人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昨天出去都没有见过老夫人！”

  明珠问道，“早晨问你的时候你撒谎，我现在又怎么能确认你的花是真的还是假的？把钱金金给我带进柴房。”

  钱金金看着明珠，欲言又止。

  明珠说，“留着话去向大人和夫人说吧。”

  钱金金咬了咬唇瓣，最终几句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听到钱金金被抓起来的消息，几乎整个府里都自动的将钱金金和昨天晚上把老夫人推倒的凶手重合到了一起。

  毕竟这个节骨眼，能被抓起来的人，定然是和老夫人有关的。

  赵云天却是急急忙忙的跑进了秦九月的院子，“你把钱金金抓了？”

  秦九月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对人家没意思吗？瞧瞧你现在着急忙慌的模样？”

  赵云天一屁股坐下来。

  拍了拍大腿，“嗐！我就是想跟你说，别抓错了人。”

  秦九月看着赵云天，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多出了几分探究，“你怎么那么相信钱金金啊，万一凶手真的是她呢？”

  赵云天只好说，“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见过她。”

  秦九月一只手托腮。

  微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

  让自己更舒服地听八卦。

  赵云天无奈至极，“昨天我看完了江清野以后，去花园打了一套拳，打完天就黑了。”

  秦九月白他，“好端端的你去花园打什么拳？给花儿看吗？”

  赵云天：“这不是因为江清野受伤了，万一我在院子里哈哈打拳，江清野心里痒了怎么办？我说到哪里了？你能不能别打断我，你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