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

  大夫几乎是被追风背来的。

  “你这个年轻人，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颠散架了。”

  “真是的！”

  大夫双脚落地，刚刚抱怨了两句，又被追风提溜进去了海棠院。

  给沈云岚把过脉之后。

  大夫和睿王说道，“王妃娘娘气血有些亏空，不过没什么大碍，剩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涂点化瘀止血的药膏就可以，我给王妃娘娘开几副补气血的药，至于药膏，王爷府里应该有更好的，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睿王坐在床边，眉头紧紧的皱着，一直没有铺开，“她一直在做噩梦。”

  大夫说，“这应该是和王妃娘娘的经历有关，那我就再多给王妃娘娘开几副安神药。”

  追风带着大夫想去写药方。

  睿王扭过头。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紧紧的抓着沈云岚的手，“对不起。”

  当初就不该答应成亲。

  若是……

  若是随便换一个其他人家的小姐，用对柳姨娘的办法来对待就是了。

  可是沈云岚，他舍不得。

  睿王心里何尝不明白，每次孔笙只不过是和沈云岚说两句话，他心里就酸的受不了，更遑论让其他人碰她。

  那一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可是……

  若是一直这样，岚岚就一直会被贤王惦记着。

  宁王放逐出去，再也没有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贤王原形毕露。

  心思也不总是放在公务上，却是放在了岚岚的身上。

  只要让贤王拿住岚岚还是处子，就能将自己一举击破，到时候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毕竟，无所出这件事，要比大哥的腿疾，更严重。

  也就是说。

  若是没有贤王，要父皇在无所处的他和有腿疾的大哥之间挑选一个作为下一任储君，不管他是不是皇后的嫡子，也不管大哥是不是从未涉足过政事，储君之位，也一定会是大哥的。

  而父皇平日那么厌恶大哥。

  所以无所出对于皇家而言，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

  在有腿疾、还不被喜欢的大哥中间，父皇都会选择大哥，更不要说和贤王相比了。

  所以贤王才疯狂的想要求证。

  毕竟，这件事情和贤王拉拢重要的朝廷命官相比，是多么简单到易如反掌？

  睿王摩挲着小姑娘的脸颊。

  说不出的难过。

  喜鹊哭的双眼红肿，进来。

  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柳姨娘要来看望王妃。”

  睿王头也不回。

  冷冰冰的说，“让她回去，谁都不见。”

  说完之后。

  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江夫人。”

  喜鹊点点头，立刻出去告知柳姨娘。

  柳姨娘身后的小丫鬟还提着柳姨娘亲手熬的汤。

  闻言。

  柳姨娘也没什么脾气，“那好，既如此，我就改天再来探望王妃，喜鹊姑娘，还麻烦你提醒一下王爷，自己的身体也得注意。”

  喜鹊嗯嗯两声，“我会的，姨娘慢走。”

  屋里

  睿王俯下身，亲了亲沈云岚的额头，“我只想你平安，岚岚。”

  沈云岚嘤咛了一声，“王爷……”

  睿王指腹蹭了蹭小姑娘干裂的唇瓣，“在的。”

  ——

  在春闱第三天，天还没亮，沈毅就带给了秦九月一个消息。

  皇上给孔霜和端王赐婚了。

  秦九月正在看着家里人刊印报纸，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

  久久没有落下来。

  待明珠过来禀报，“夫人，明日的报纸都已经刊印好了。”

  秦九月嗯了一声。

  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记住别忘了留一份，到时候这几天的一起去送给云岚。”

  明珠：“夫人放心吧，留出来了。”

  秦九月又吩咐明珠，“去库房里准备一份贺礼，等一下随我一起去宁国公府祝贺宁国公千金小姐和端王的好事将近。”

  明珠应声离去。

  沈毅欲言又止，“你……想去做什么？”

  秦九月嗤笑一声。

  将沈毅心里的犹豫，看在眼中，“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做出大闹宁国公府的事情，我没有那么蠢，我只是想见孔家兄妹一眼而已。”

  沈毅这才放下心来，“好，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大理寺了。”

  秦九月颔首。

  等到沈毅走到门口。

  秦九月哎了一声，“你有没有去看望云岚？”

  沈毅摇了摇头，“今天一早去王府问了，云岚还没醒，王爷说云岚什么时候醒来了，会派人去大理寺通知我，这件事情我爹娘还不知道，若是能瞒得住，我没打算让二老知道。”

  秦九月点点头，“也好。”

  沈毅离开之后不久。

  明珠就带着礼品来了，“夫人，从库房里拿了一株琉璃树，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玉佛，上次宴席之时，孔家兄妹俩送来的礼品，价值和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差不多。”

  秦九月瞧了一眼，“行。”

  眼看着秦九月要出门。

  宋秀莲小跑着迎上来，“又要出门了？等一下清野要去比武场，清旷也要去考场了。”

  秦九月敲了敲额头，“我差点忘了，明珠，你先等我一下。”

  然后秦九月就去到了兄弟俩的院子。

  江清野还在院子里蹲马步。

  江清旷已经收拾好了小包袱。

  文试和武试不同。

  武试比试完，考生随时可以回家。

  然后在等待着下一场的到来。

  文试则是需要考生在考场住整整六天，吃喝拉撒全部在里面，里面有专门伺候的人。

  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般这些人都得用钱促使着。

  给的钱多，自然伺候的好，甚至可以连恭桶都去送到考场间。

  可要是给的钱不多，大多数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尤其是最后收卷的时候。

  谁给的钱多。

  谁就会最后一个被收卷。

  那么多的考生。

  即便收卷的人每个人负责一些，最后一个被收卷的和第一个被收卷的之间的时间差距，也是很宝贵的。

  所以秦九月早就给江清旷准备好了银子。

  江清旷借过钱袋子，“谢谢……”

  秦九月笑笑，“加油。”

  旁边的小姝儿捏着两只小拳头举在头顶上，“加油加油，大哥二哥都要加油，你们要一个考上文状元，一个考上武状元呀！”

  江清野大汗淋漓地从外面走进来，“饭后，你带家里人去比试场看我考试吧。”

  秦九月颔首，“放心，会去的。”

  三宝笑嘻嘻的说，“昨天晚上我听姑丈说，今天天不亮就要去占位置呢，我们要坐在最好的位置看哥哥比试。”

  秦九月又交代江清旷，“我这会儿要出门办点事情，要是你离家之前我还没有回来，就让你姑丈送你去考试院，放平心态，不用太紧张，你年纪还小，有取之不竭的机会，不必过于苛刻自己。”

  江清旷点头，“是，我记住了。”

  从孩子们的院里出来。

  秦九月就带上明珠两个人去了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

  看门小厮打开门，看到秦九月带的礼品，便知道这又是一个听到消息要来给家里老爷夫人贺喜的，“夫人，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夫人今日不见客。”

  怕是被打扰的多了，说辞张口就来。

  秦九月解释说道，“还请通禀，我要见的不是你们家老爷夫人，是你们家少爷，请去通禀孔少爷就说江谨言夫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