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从贤妃娘娘这边出来。

  碰巧，正好遇上了宁王。

  后者微微一笑，“四弟和贤妃娘娘的母子感情真是深厚。”

  阴阳怪气。

  贤王没有搭理，“三哥怎么会在这里？”

  宁王：“恰巧路过而已，为兄先行一步。”

  说完，抬步就走。

  贤王立在原地，眸光深深，说不出什么表情。

  ——

  狮子巷

  秦九月踏着夕阳回来，“云岚？”

  沈云岚连忙站起来，“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成石头了。”

  秦九月拿出钥匙。

  打开门，“咦？江州也没在家啊。”

  沈云岚重重地点点头，“是呀，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去哪里，要是江州在家，我也不至于在外面蹲这么久。”

  沈云岚一屁股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坐下来，“你去库房了？”

  秦九月嗯了一声，“今天又谈了两个合作商，明天要去合作商的店里做下实地考察。”

  沈云岚心不在焉的说道，“那还挺好的。”

  秦九月冲了壶茶，“喝茶。”

  沈云岚端过小茶盏，“姐，你说……”

  秦九月看过去，“嗯？”

  沈云岚犹豫半晌，话已经到了唇边，甚至已经在舌尖上绕了两圈。

  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她现在心里很乱。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二哥喜欢上了公主，却没有办法娶她，这件事要怎么办？

  这件事到底怎么办的决定权只在皇帝一个人的手中，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对这件事情给出任何的答案。

  这分明在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甚至，就连公主都不行。

  秦九月出去一趟，“我去买些菜回来做饭，你给我看家。”

  小姑娘两只手捧着茶盏，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九月很快回来。

  一只手里拿着肉和青菜，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个小糖人。

  塞给了沈云岚。

  沈云岚猝不及防的看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小糖人，忽然笑了出来。

  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拿着小糖人，追着秦九月走到了灶房门口，“谢谢姐姐。”

  看着灶膛中的火光。

  沈云岚想出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目前最要紧的，是知道公主的心意。

  如果二哥这边只是单相思，那就没什么好头疼的了。

  如果二哥和公主是两情相悦，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帮二哥。

  想通了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嘎嘣嘎嘣地咬着糖人，看着秦九月做饭。

  ——

  巧合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贤妃让人递了帖子，邀请平西侯侯夫人进宫叙旧，沈云岚撒娇耍宝非要跟着。

  侯夫人不放心，“你以前最是不喜欢这种场合，怎生现在突然就转了性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憋着坏儿呢？”

  沈云岚哎吆一声，“娘，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啊？最近就觉得有些无聊，想要去皇宫里走走，求求你了，带我去吧，去吧~”

  侯夫人耐不住女儿的撒娇，“带你去也可以，你必须得给我乖乖的。”

  沈云岚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了，“您就相信您的宝贝乖女儿吧！”

  侯夫人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啊你，年纪越大越会撒娇了不是？”

  再说秦九月那边。

  猫的事情过去之后，秦九月一直提防着暗中那些人的下一步动作。

  却没想到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几天，也没再发生什么。

  倒是有一次，秦九月去库房的路上，遇上了宁王和曹骏。

  擦肩而过的时候。

  宁王轻轻的点了点头。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九月也跟着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两步。

  就听到曹骏淫邪的声音传来，“这小娘子身材挺带劲的。”

  秦九月磨了磨牙关，给曹骏记上了一笔。

  当天晚上。

  天黑了之后，江谨言才回来。

  手里抱了一堆案宗，一头扎进了会客厅，“娘子，你和江州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秦九月站在会客厅门口，“这是在做什么？”

  江谨言叹了口气，“要把这些卷宗抄一遍，不单单是我，沈毅她们也纷纷带回家去抄了。”

  秦九月走了过去。

  蹲在旁边研磨，“抄这东西做什么？”

  江谨言说道，“要分发给下面的州府衙门，大家都在帮忙抄。”

  秦九月：“好麻烦，没有专门的抄书的吗？”

  江谨言说道，“有，威宁候府有专门养的一群抄书先生，只是价钱高，态度懈怠懒散，更重要的是书生写字还难看，太公说我们大理寺用不起，就算用得起，也不稀得用。”

  秦九月：“……”

  怎么就不能内卷起来？

  卷死他们！

  江谨言抬眸笑笑，“这里不用你了，你快去吃饭吧。”

  秦九月去和江州吃了饭。

  然后给江谨言端过来饭菜，“多少吃点。”

  直接坐在旁边，喂起了江谨言。

  后者一边写一边笑，“为夫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秦九月夹了一块排骨塞到他嘴里，“你闭嘴吧，对了，大理寺每日都要抄写这么多案宗，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比如可以印刷什么的？”

  江谨言抬眸，惊讶过后。

  说了一句，“雕版印刷术是有的，不过成本高昂，只有皇宫传出什么重大消息的，也是需要提前一两个月准备拓本，需要无数的工匠来雕刻，费时费力费信息，相比之下，倒是不如抄书来得快，来的方便，下面州府，抄书这项活什，不知道养活了多少读书人。”

  秦九月鼓起腮帮，想到了什么，“兴许我可以试试。”

  江谨言立刻停下手中的笔。

  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你要抄书？”

  他深知秦九月的字……

  秦九月呸了一声，“你至于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吗？不是抄书，我可能有办法更快更方便的印刷。”

  历史上，雕版印刷后面应该是活字印刷，而江谨言只知道雕版印刷，也就说明活字印刷术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她真的可以试试。

  江谨言：“？？？”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惊讶而已，江谨言心知肚明，他这个媳妇有多厉害。

  江谨言顺手摸了摸秦九月的头发，“试试就试试。”

  秦九月笑眯眯的，“也不怕我搞砸赔了钱，一无所有。”

  江谨言耸了耸肩膀，“现在家中开销都是娘子赚的，对于家里的银钱我才是最没有资格评头论足指手画脚的那个，娘子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好了，为夫举起双手支持，绝无二话。”

  秦九月夹起青菜，“说话真好听，来，奖励小白菜一口，张嘴。”

  江谨言含笑张开嘴，吃进去，“家里今日没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