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两立，你们两个还生了孩子，这本就是逆天而行，最终是孕母受劫，她现在这样也不是意外。”

  阿笑眼眶泛红，“婆婆，什么意思啊？”

  “她不能聚灵，肉体凡胎的，如此症状，说明天劫就要来了，到时，落个魂飞魄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若有一百年的灵力，也不至于会那般。”

  “是因为我吗，可能化解?”

  老婆婆看向阿笑:“不全在你，谁也说不定可以化解的，可是需要一样东西。”

  仙君问:“什么?”

  “雷珠。”

  阿笑不知道这是何物，莲英仙君却是知道:“我去找。”

  阿难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懵得不行。

  她在一间充满药香的房间。

  屋内灯火黯淡，阿笑进屋，见她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娘你醒了!”

  阿笑看着他问:“我是怎么了？”

  阿笑坐在床边:“你突然晕倒了，我就给你送到了医婆婆这里，她说你是饿着了。”

  “哦。”她扶住额角揉了揉，“我睡了多久呢，感觉还是有些晕呢。”

  整个人都是沉重的。

  “也没多久，才几个时辰而已，你再躺一下吧。”

  “不了不了，我好着呢，下地走走。”说着，她掀开被子要下地。

  阿笑扶住她，阿难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脚刚触地，便绵软地无法直立行走，幸亏自己儿子贴心地扶着她，这才没摔了个狗啃泥。

  阿难回到床上坐着，“我这是饿的么，魔族不是饿个三年都可以吗，哪怕是人啊，也要三四天呢。”

  她大概也这才一天吧，身体就如此了。

  阿笑松开不经意就蹙起的眉山:“你不能聚灵啊，可能比人的体质还差了些，一定要按时吃饭呢。”

  阿难的确是饿了，“那你快去给我拿些吃的了。”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吃的，我都能吃。”

  阿笑抬来一碗清淡的粥:“现在只能吃这个了，婆婆说要清淡一些。”

  “唔，也能吃。”

  阿笑吹凉了才给她，阿笑抬着那碗粥，专注地拿勺子舀着，一勺接着一勺喂着。

  但吃了也无用，她还是下不了地。

  阿难连吃三碗，吃完了，脚还是软的，骨头那块也不疼，但就是一触地就会发颤，又躺了一会儿，阿笑背起她，在外面的庭院里转着。

  魔界没有明显的四季，但今晚却比以往还早地下起了初雪。

  昏黄的灯火照见初雪，白如鹅毛，轻飘飘地，纷纷扬扬落下。

  阿难抬手接了接，雪花落掌既化，没有一片可以留得住的。

  花草树木却可以很好地留住。

  她收回了手去，阿笑问她:“我生下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身边呢?”

  “因为我是偷偷生你下来的，不想被他知道，你也见了，你爹就像个疯子一样。”

  “说不定.......他也是为了你好呢？”阿笑声音发颤，“可能是为了你好的。”

  “怎么可能!”阿难两腿在悬起的空中踢了踢:“那时候，你都五六个月了，要我怎么放弃你呢，虽然阿月也告诉我不要你，可是，现在不是很好的吗我们?”

  阿笑眉眼舒展着笑开:“是。”

  “仙君死去哪儿了？”阿难问。

  “他去.......”阿笑有些犹豫。

  “他去哪里了？”

  “他有事，先离开了，应该还会回来。”

  “嗯，不管他了，他不在更好。”阿难累了，趴在阿笑宽稳如山的肩膀上细语:“我们以后要去很漂亮的地方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房子，你可以娶个可爱的媳妇儿，然后生个可爱的娃娃，到时候我也可以当个可爱的老婆婆。”

  “媳妇儿，我还小呢娘，长大了，也不想娶媳妇儿?”

  “呃，那就不娶了。”

  “是。”

  阿笑背着她逛了几圈，回到屋内，打地铺和她一起睡觉。

  夜里风大，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阿笑起身来，走过去正要关窗，外间就伸来一只手，掌间是什么闪闪发亮的珠子。

  莲英仙君像猫一样地蹲身在窗台上，隔着未拉下的窗户递过来，阿笑手定住，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有用的。”

  “真的吗？”阿笑觉得是雷珠，抓过他手里那颗珠子，问他:“那要怎么用？”

  莲英仙君认真地看着那颗珠子，抬手捻起下巴道:“吞下去。”

  阿笑垂眸看着那如同荔枝大小硬邦邦的珠子，“这会卡住的吧？”

  莲英仙君冲他摊手:“让我来。”

  阿笑把珠子放身后，“不行，真的会卡住。”

  莲英仙君宛若一朵盛开的夜莲，衣袂飘飘，翩然跳下窗，往床边走去。

  阿笑捏紧珠子道:“要不，给老婆婆看看?”

  莲英仙君顿步回头，“不用了，给我吧。”

  他再次摊手。

  阿笑捏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莲英仙君合拢手掌，一颗浑圆大颗的珠子，竟然顷刻成了粉末，从他掌间流泻了些许。

  他吩咐道:“拿只碗来，盛点热水。”

  阿笑依言准备了盛热水的碗递给他。

  莲英仙君将粉末抖入碗中，勺子一攉，也看不出什么来，那还是一碗无色无味的热水。

  房间里有人说话，阿难悠悠醒转来，见一根勺子凑到了嘴边，拿勺的，还是莲英仙君。

  她下意识别开嘴，瞪圆了眼看他。

  这是要干什么呢？

  阿笑凑过来:“娘啊，这是药，喝了你就好的。”

  她眨了眨双眼，药么，怎么会没有味道呢，跟白开水似的。

  莲英仙君把勺子收了回去，又搅了搅那碗水，热气夹着着一股味道扑来。

  她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还是拒绝喝下:“我好着呢，不需要喝这个。”

  莲英仙君劝道:“喝吧，喝了可以聚灵。”

  “嗯?”

  阿难和阿笑齐齐发愣。

  前者很快就反应过来，抢过那碗咕咚咕咚喝了下肚。

  阿笑疑问:“雷珠还可以聚灵吗？”

  莲英仙君摇头:“这是灵珠，不是雷珠。”

  “作用能一样吗？”

  “不一样。”

  阿笑失望:“那雷珠在什么地方，可以聚灵又有什么用，这短时间里，能聚到什么，万一......”

  莲英仙君知道他想说什么:“你先出去，我会想办法。”

  “什么，我就睡这里!”

  “那就出去转转。”

  “我才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