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儿声音发颤，指着沈朝暮：“你……不对，你不是死了吗？”

  沈朝暮低头轻笑：“我不甘心，就算是变成厉鬼，也想要缠着你，看着你死无全尸！”

  她在笑，可是那笑容却带着嗜血的色彩。

  疗伤一年说的很容易，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承受了究竟什么样的痛苦。

  腹部被人开了口子，那天又下着大雨，将她救了的那个人说过她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

  身体已经损伤的不成模样，她为了好起来，每天都要泡在让她疼痛难忍的汤药之中疗伤。

  那滋味，好似日复一日的刮骨扒皮。

  柳梅儿瞪大双眼，眼底惊恐又慌乱，却又强行掩饰着一切：“沈朝暮，你活着又能如何，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这次我要让你后悔终身！”

  沈朝暮忽然笑了，她突然拿过旁边桌子上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小匕首。

  当着柳梅儿的面，沈朝暮突然翻过刀刃，狠狠地扎在自己的手臂上。

  看到沈朝暮被鲜血染红的手臂，柳梅儿大惊失色：“你疯了，你疯了！”

  对，她疯了。

  早在两年前，沈朝暮就已经疯了。

  她什么也没有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好好的活着。

  她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要为玉儿报仇，要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能够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如今满腹的仇恨。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到柳梅儿来找沈朝暮麻烦的秦倾染第一时间从朝堂之上赶回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沈朝暮满身是血的一幕。

  “朝暮！”

  他大步走到沈朝暮面前，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柳梅儿心慌意乱，她不管不顾的开口道：“是她自己刺的，你们都看到了，是她自己！”

  沈朝暮对着她勾了勾唇角。

  风水轮流转，她终于看到了柳梅儿那张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看到了她害怕的要死的模样。

  沈朝暮咬着牙不说话，秦倾染早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的怒不可遏，他眼神极冷的看着柳梅儿：“梅妃行凶伤人，暂压寒月宫！”

  柳梅儿没想到秦倾染这般绝情。

  她挣扎着喊叫着，却硬是被外面走进来的禁卫拖了出去。

  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沈朝暮却缓缓在秦倾染的怀里坐直了身体。

  她眼神清明，一只手捂着伤口，另外一只手，将匕首丢在旁边：“皇上，谁说，我的伤是她刺的？”

  她这话一出口，秦倾染抓着她手臂的手，微微一僵。

  沈朝暮扬起头看着他，声音却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嘲讽：“皇上，这伤口是我自己刺的，为何皇上只看的到眼前，却从不去想着查明真相？当年你心向着柳梅儿，就任凭对方请来假道士诬蔑我，我洗了一整夜的衣物，那些恶奴却说我剪坏了柳梅儿的衣服，玉儿被她带入栖贤园被狗活活咬死，我找她拼命你却赏赐我绝情的一脚，我怀了身孕跪在你面前求情，你却怒斥我说谎欺你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