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你为何不告诉我，当初青瑶山上救我的人是你……”墨凌眼眸通红，握住萧楚愈加冰凉的手。

  萧楚苦涩一笑，“起初，觉得没有必要，后来，便没有了机会……”

  “对不起，阿楚，对不起。”墨凌紧紧将萧楚拥入怀中，一遍遍地哽咽说着。

  萧楚凑到墨凌耳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阿凌，我……我……爱……你。”

  声音戛然而止，胳膊兀的垂下，毫无生机。

  墨凌仰天长啸，“阿楚！”

  元英十三年

  苏洵统一天下，定国号梁。外敌虽灭，但梁却陷入了苏洵苏澈叔侄二人的权利斗争中，百姓依旧水深火热。

  青瑶山谷，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女娃正在山涧戏水，猛然抬头看见了岸边的玄衣男子，脸上露出灿然笑容，忙朝着男子跑了过去。

  “阿爹！”

  男子将女娃抱了起来，宠溺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珏儿，怀虚叔叔今日带了烧鸡回来。”

  女娃口水直流，忙拉起男子的手，朝着草屋跑去。

  一顿风卷残云，珏儿躺在院里的木椅上，一个劲儿地打着嗝儿。

  墨凌与怀虚相视一笑。

  怀虚轻声道：“这孩子，刚来时还不会哭不会笑，不过三年功夫，变得这般开朗，全是你的功劳。”

  墨凌摇了摇头，眉心微微一蹙，“当年，漠北大败后你收留了我，命虽然保住了，人却像是丢了魂，每日在街上游荡，只到那日在犬场看见她，面对野犬镇定自如，眼神狠辣，就像是……像是当初的她。”

  怀虚眉头一紧，眸光黯然望向墨凌，沉声道：“是时候忘了她了。”

  墨凌抬起眼眸，眼底迸发出猩红，“不！她还没死！”

  墨凌倏然提高的声音惊扰了院中的珏儿，她回身望了一眼墨凌，快步走了过来，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阿爹，我想娘了，我们去看看娘吧。”

  墨凌凝视着珏儿，这孩子，实在懂事的让人心疼。

  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朝着谷底密室走去。

  密室之中，寒气阴冷，墨凌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珏儿的身上。

  密室正中心，寒冰之上，女子安静地躺着，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容貌还如同往日一般。

  墨凌轻抚着女子的秀发，眼底满是疼爱，柔声道：“阿楚，我和珏儿来看你了。”

  珏儿一边替萧楚梳着头发，一边说道：“娘，你赶紧醒过来，阿爹想你想的都瘦了。珏儿不想阿爹瘦，阿爹瘦下来就不帅气了。”

  墨凌忍俊，轻刮了一下珏儿的鼻头，“你这丫头，竟敢拿爹爹打趣了。”

  目光终究落回了萧楚身上，眼底划过一丝悲凉。

  当年，怀虚救下他与萧楚，将萧楚冰封起来，说是只能勉强护住心脉，但无异于活死人，想要真正转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晃就是三年，他每日都与珏儿一同来看她。

  可正如怀虚所言，她如今听不见看不着更说不出，竟真的如同……活死人一般。

  即便如此，能每日看见你，能与你说说话也好。

  墨凌亲吻萧楚的额头，站起身子正欲拉起珏儿离开，耳旁倏然响起珏儿惊喜的尖叫声。

  “阿爹，娘的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