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的眼眸中渐渐升起寒意，这便是她身上伤痕的来由吗。

  眼前似乎又浮现起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双拳不由自己地紧紧攥起。

  许多，他再恢复往西清冷，怔怔端详着萧逸，“萧大将军，本王对这些不感兴趣，本王最后再问你一次，苏洵派你来，到底是什么企图？”

  萧逸轻嗤一声，梗着脖子再不开口。

  墨凌微怒，却终究隐忍下来，冲着牢狱门口的侍卫摆了摆手。

  那侍卫大步迈进，拿起一旁火盆里的烙铁，健步走到中年男人的身旁，手起铁落，“嘶”的一声过后，整个暗牢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烤肉的焦糊味。

  “阿爹！”

  萧楚从噩梦中惊醒，嘶哑着嗓子喊道。

  她下意识想要坐起身子，可稍一动弹浑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痛苦地闭上眼睛，紧蹙着眉心。

  耳边倏然响起一道清凉如水的声音。

  “总算是醒了。”

  萧楚惊愣，眼睛瞪得滚圆，痴痴望着眼前的男人。

  墨凌提眉打量着自己，一边吹着滚烫的汤药，一边似是漫不经心说道：“你便这么迫不及待想死？”

  萧楚一排贝齿用力地叩着下唇，脸色一沉。

  她入漠北的那一刻起，便是刀俎上的鱼肉，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昏迷前的记忆倏然涌入脑海，萧楚浑身一冷，脱口而出道：“阿爹？我阿爹在哪里？”

  男子没有说话，眼眸微微迷离，将吹凉的汤药送到萧楚的唇边。

  萧楚紧紧抿着唇，微蹙着眉，一脸警惕地盯着墨凌。

  墨凌挑了挑一侧的剑眉，声线温柔说道：“乖乖喝药，我便告诉你萧大将军在哪里。”

  萧楚权衡许久，终究还是张开朱唇。

  此刻，为了阿爹的安危，哪怕墨凌喂自己的是毒药又如何。

  墨凌见萧楚不再抗拒，心里总算松一口气，轻轻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上。

  轻嗤一声道：“本王若是想取你性命，又何必等到今日。”

  “也对，我于北主还有利用价值，北主自然要留我性命。”

  墨凌脸色一凉，指尖却依旧抚过女子的柔顺青丝，“阿楚，我承认，起初我的确想用你当饵，只是后来……”

  萧楚抬眸，怔怔望着墨凌。

  男子无奈轻叹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我不曾发现，自己何时变成了一条鱼。”

  萧楚的唇微微张着，脸上一片错愕。

  她震惊于墨凌的话，却又不敢相信他的话。

  世上都知，北主墨凌残酷冷漠，又善用手段，此刻，萧楚实在不知，墨凌口中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更何况……

  即便墨凌真心实意，奈何自己是梁人，更是洵哥哥的阿楚，她又怎能负了洵哥哥，负了大梁国。

  萧楚想着眼神一凌，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墨凌的手，声线冰冷道：“北主自重。”

  “自重？”墨凌勃然大怒，将桌上药碗一把挥下，“萧楚，你是疯了还是天生犯贱！苏洵如此待你，你却……”

  “北主！”萧楚惊呼出声，打断了男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