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撕裂让她的神智愈加模糊。

  一口污血喷涌吐出，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撕心裂肺地吼道：“如此，北主可还满意！”

  墨凌只觉得脊背一凉，陡然怔住脚步，身子僵硬地回望，映入眼帘的竟是触目惊心的血色。

  星移宫

  怀虚正收拾着行囊，药王谷本就是不问世事的中立之地，此番前来漠北皇宫，一住就是数月，全然是顾及与墨凌的私交。

  若不是墨凌为了那女子几次重伤，他一早便该离开漠北。

  正思虑着，宫外倏然响起一道焦急而嘶哑的声音。

  “怀虚！救人！”

  怀虚一怔，回眸望去，只见墨凌面色凝重，脚步匆忙，怀中抱着的女子躯体早已支离破碎，明明早已陷入了昏迷，可唇角却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片刻，墨凌已然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放在软塌上，又匆匆走到了怀虚的身旁，眉头紧紧皱着，口吻低沉而不容置疑，“本王要她活着。”

  怀虚只觉得后心一冷，墨凌与自己是十年旧交，从未用此般语气同自己说话。

  他俯身替女子号脉，眉心微微一蹙，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赤色小丸，喂萧楚吞下。

  站起身子，冲着墨凌微微福身，沉声道：“方才我已喂萧姑娘吞下金丹，护住其心脉，只是…毒虫啃噬之处，肌肤溃烂，毒性蔓延，只怕日后要日日药浴，毒性方可逐步褪去。”

  墨凌脸色铁青，余光瞥见怀虚欲言又止，冷声道：“怀虚公子但说无妨。”

  怀虚眸光微动，望了望塌上被鲜血浸透的女子，脸色凝重说道：“方才我为萧姑娘检查身子，发觉萧姑娘身上竟被种了蛊。此蛊极其隐秘，怕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蛊？”墨凌眉头深锁，“什么蛊？”

  “蛊能控制人的意念，而萧姑娘的蛊……正是用来对付北主的，紧要关头，蛊能催使萧姑娘对您下死手。若她犹豫，则如同万虫噬心般痛苦。更为棘手的是，此蛊……只有种蛊之人才能解。”

  怀虚微微抬眸，看墨凌一脸煞白，拿起手旁诊盒，告辞道：“鄙人先行离去配制药液。”

  半个时辰后，墨凌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地盯着药浴中赤身的女子。

  他从未这般仔细地瞧过萧楚的身体……

  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疤，新旧不一，深浅各异，有的已然成疤，突兀地隆起，有的血迹依稀可见，隐约还能看见嵌入肉里的毒虫……

  墨凌恍惚之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那一道道沟壑，心脏似乎被什么抓住一般，隐隐作痛。

  她……不是萧大将军的嫡女吗，不是苏洵的女人吗，为何身体会这般破败不堪，为何又会被种下那般残忍的蛊毒？

  过往十年，萧楚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是现在这般性子，又冷又硬，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脑海里依稀浮现和萧楚的过往种种，墨凌的双拳不由自己地紧紧攥起，脸色渐渐地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