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心中激动，抱着若浓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了，身为一国之首怎么会连点后招都没有？永昌帝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总不可能没有底牌。

  看着荀秉文癫狂的模样，乔晚咬着牙忽然出声：“他背后之人是烈阳王，今日我母妃入宫便是察觉不对，想来给圣上通风报信，但没想到大皇子会今日动手。”

  她不能由着永昌帝慢慢询问大皇子。

  大皇子跟她不止是血海深仇那般简单，他今日抡着把大刀说砍三皇子就给砍了，又怎么会轻易饶过她？

  那所谓的大礼，怕是还不知要怎么折磨她呢。

  “烈阳王对王妃的深情都是装的，他深爱的女人是先皇贵妃钟绾容，我相公也是王爷当年亲手丢的。”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清楚，乔晚抱着若浓慢慢后退。

  “她所言当真？”

  烈阳王妃看着永昌帝缓缓点头。

  乔晚就见永昌帝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是淡漠中带着几分冷意。

  心中一抖，乔晚后脊发凉。

  什么意思？

  瞪她干什么？

  合着永昌帝手中一点底牌没有，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念头一出，乔晚心头火噌一下冒了出来。

  永昌帝这是打算拿他们这一群人的命，拖延时间等来人来救他？

  深吸一口气，乔晚对荀秉文道：“大皇子，你可否听我两句？”

  “陆夫人可是着急了？你莫怕，本皇子有的是时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理他的胡言乱语，乔晚道：“大皇子，你有没有想过烈阳王为什么找上你？”

  佯装镇定，她紧盯着荀秉文的眸子：“烈阳王定然许给了你那个位置，所以今日你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做出弑父杀兄的举动。”

  “可你想想为什么？你母族不显，又不是最出色的那个皇子，他为什么要推你上位？”

  “烈阳王给你打感情牌，还是他把自己的把柄，亦或是弱点透露给你，让你以为他不得不依靠新君？”

  见自己提到把柄二字时，大皇子眸子阴冷一瞬，乔晚心中有了猜测。

  “他把自己跟钟绾容的事情给你说了对不对？他是不是说自己想要给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一个名分，让你登基后成全他？”

  荀秉文嗤笑一声，握着刀的手却微抖一下。

  “大皇子，烈阳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给钟绾容一个身份。”

  “哼，荀煦为何找上他，朕倒是明白几分。无他，所有儿子中，朕这皇长子最蠢罢了。”

  永昌帝坐在首位，语气淡漠道：“出兵无名，烈阳王若直接反了，这天下人不会服他，可若是这蠢货先弑父杀兄，荀煦倒是可以打着个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大大方方杀入上京。”

  没错，乔晚也是才想到这一点！

  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没有察觉到，烈阳王有兵力异动？

  那是因为烈阳王根本就没打算举兵造反。

  他只需要在内宫中安插几个棋子，挑唆大皇子发疯，日后他再杀入京城。

  如此，不仅天下百姓会支持烈阳王，就连朝中重臣，也会双手双脚赞成。

  她跟陆承安的目标最开始就错了，烈阳王一直躲在背后筹谋一切，压根没想过现在动手！

  “母妃，你同相公……”

  “嗯。”

  苏沅淡笑，只是乔晚听出了一丝哽咽。

  烈阳王打从上京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献妻献子的准备。

  苏沅这个世人皆知他最为爱重的王妃，以及丢失十几年刚找回的嫡子，若在夺嫡宫乱中身亡，他就有了现成的理由。

  若只因朝中有皇子造反，他一个藩王集结封地兵力杀入上京，世人只会说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根本就站不住脚。

  永昌帝身下儿子众多，烈阳王不想给他人做嫁衣，所以就下了这样一盘大棋。谁人会拒绝一个有勇有谋，血统纯正，因丧爱妻丧嫡子而冲冠一怒的男人？

  世人不会，朝臣不会，余下的皇子也不会。

  大皇子造反，三皇子这个储君人选必死，五皇子乃大皇子一派，也落不得好下场。

  而除了身有残疾，这辈子都当不成皇帝的七皇子外，剩下的一堆皇子，全都是没长大的小萝卜头。

  届时便是烈阳王不想登基，朝臣也会推他上位！

  到了那时，他必定万民所向，名正言顺！

  短短一瞬间，不仅是乔晚，就连大皇子也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大皇子！你若再继续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你被烈阳王利用了，他……”

  荀秉文冷哼一声，笑声刺得乔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拖着长刀向前，神色疯癫：“你当本皇子是与虎谋皮，焉知本皇子不是黄雀在后？既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又岂会轻易下来？”

  他这话一出，小圆子在七皇子荀宁之身后噗嗤一笑。

  这不合时宜的笑声，引得殿内众人齐齐向他看去，荀宁之把小圆子挡在身后，遮掩了所有的目光。

  荀秉文却是阴沉着一张脸，阴恻恻道：“你笑什么？”

  眼见荀秉文提着刀向七皇子走过来，乔晚心下一狠，出声道：“笑你傻，笑你痴心妄想，笑你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