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珍咬着牙，哭声隐忍在喉间。

  乔晚红着眼，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慢慢平复下来。

  听闻李冬珍不要腹中孩子，赵五瞬时激动起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而手脚无力。

  只是没有人理会他，赵家的那些妇孺，在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面前，也只能安静得如同鹌鹑一般。

  轻轻摸着李冬珍枯黄的长发，乔晚柔声问她：“冬珍，你想如何？你想怎么处置赵家人，我都由你。”

  李冬珍这时候才转头看向赵五，赵五瘫坐在地上，腹部布满血洞，仍汩汩流血。只是人精神已经涣散，看着分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怕是半个时辰都挨不过去了。

  环顾了一下赵家新修的院子，李冬珍道：“他们把我囚禁起来后，就抢走了全部嫁妆，我不想用你的钱养这群畜生。”

  季玖沅见状，忙吩咐带来的一群大汉，让他们拆了赵家，并把家中所有财物全部带走，连件衣服都不给他们留。

  直到这时候，先前默不作声的几房妇人，才哭闹起来。

  乔晚握着李冬珍冰凉的手：“那赵六和你婆母呢？你打算如何？”

  “赵六前些日子被我勒死在房中了。”

  也正是这般，赵家人才扒了她的衣物，把她锁在地上，让她无法自残，或者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阿晚，我从没想过自戕，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乔晚听得心头跟堵了团棉花一般，吐不出咽不下。

  院子里一群人正扒房子的时候，一个长得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群衙役官兵走了进来。

  赵老大一进院，便发现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再见自己的弟弟早没了生息，颓然跪在第上嚎啕大哭起来。

  “官老爷，杀人又拆房，这是要让我赵氏一族死个干净啊！”

  “你我要为我们做主啊！”

  几个官差看着院中的尸体，又看了看已经拆得四处都是大洞的新房，登时怒了起来。

  其中一个衙役上前，正要拿下李冬珍的时候，乔晚道：“此事有内情，请容我慢慢说来。”

  示意凤翎把木匣子递给衙役：“当中内情，还请几位官爷仔细辨别。”

  那衙役接过匣子，凤翎上前只说了句自家二姑娘嫁妆丰厚，这户人家见财起意，他们是反击才错手杀死赵五的。

  捕头状的衙役随手抽开木匣盖子，本以为里面会是几百两的贿赂银子，却没成想，里面满满装的都是单张五千两的银票。

  那捕头怔愣一瞬，乔晚只见他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同身边人耳语几句，又问了赵家人详细内情后，便把木匣盖子一扣，直接离开。

  赵家人见就连官府都拿乔晚没辙，一个个终于万分后悔，只能眼看着刚住了几天，还没住热乎的新房被人扒成一片废墟。

  乔晚揽着李冬珍上了马车。

  李冬珍醒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阿晚，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