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胎毒
作者:苏听雪      更新:2022-06-06 22:53      字数:2294
  临安侯不动声色地看着走在他斜前方的男子。

  芝兰玉树身姿挺拔,眉眼间还带着些许先皇后的熟悉感。

  伸出手微微捋了捋胡须,颇为感慨似的晃了晃脑袋,倒真的是,时间过得真快。

  当年那活泼可爱的小太子竟然是已经长大成人了。

  一路无话。

  临安侯府门口。

  “恭送太子殿下。”

  临安侯收敛了心中纷杂的情绪,俯身下拜。

  帝振南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侯爷大可放心。”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转身,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扫某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抬步便上了马车。

  踢哒踢哒,马车渐渐远去。

  帝振南手支撑着额头,脸上似是回忆。

  他这句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对于临安侯府,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原本就是皇室对不起临安候府,哪怕临安和府最终是站在帝振轩一边,也不会影响任何。

  就当,就当是还当年的那一份恩情。

  临安侯束手而立,眼底满是复杂,他自然是知道这样一句话是多么重大的承诺,而太子殿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起了当初那活泼可爱的小太子,追着他叫着太傅的样子,哪怕是当时受到了胁迫,但是对于这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孩子,他也做不到怨恨。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对面街角,嘴角不由得嗤笑一声。

  临安侯府的大门又紧紧的关闭,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门前的石狮子静静地伫立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对面的一处街角。

  帝振轩气势骇人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殿下……”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三皇子殿下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太难看了,就如同下一秒就会抽出刀来,狠狠地大开杀戒一般。

  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得半死,侍卫竟然没出息的抖了抖,察觉到看着自己的死亡射线,恨不得缩成一团。

  帝振轩手掌微微收紧,这老匹夫对她可没有这么恭敬,难道他还不如一个马上要做废了的太子不成。

  他选择性的忽略方才往过来的一眼,只是一心沉浸在方才他所看到的画面当中,心中的不甘和嫉妒,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喷洒着毒液。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都通通的解决。

  望着越来越远去的背影,这街角又恢复了平静,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有不知何时扫过的微风,或许才知道这一切。

  临安侯一边往回走,眼底里面满是讥诮,这三皇子殿下倒是越来越手段低廉,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若不是他手握着兵权,恐怕早已经落败。

  当真是难堪大任。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恐怕都不需要他出手,这三皇子就能把他自己给作死,倒是宫里那位,恐怕是一件极为难的事。

  混浊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若有所思。

  先皇啊,先皇恐怕就连你也没有想到在你百年之后,哪怕是你最宠爱的儿子,对你的死也无动于衷,一心只想着争权夺利。

  冷冷地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对于东乾的皇室,他半分好感也没有,恨不得他们自相残杀。

  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微微扯了扯有些凌乱了的衣襟,他可没忘记府中还有一人。

  然而,当他踏入正厅之后,却满脸错愕,“方才那位客人呢?”

  一旁的婢女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夫人说带她回后院了。”

  回后院干什么?,

  临安侯眼神之中有些许的疑惑,实在想不出自家夫人同这位雪小姐能有什么交情。

  而被他疑惑着的人,却是都挤在了临安侯世子的院子中。

  不管临安后世子怎么拒绝和反抗,却还是摆脱不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完全被霸气起来的临安侯夫人一手镇压。

  此时早已经昏睡了过去。

  雪芸悠面色凝重,手中银针轻颤。

  方才她已经为临安侯世子把过脉,她的猜测并没有错,临安侯世子中了毒还是胎毒,恐怕是自小身体虚弱,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到真的是让人费心了。

  若是要彻底的医治好病,首先要解决的辩证施要从娘胎之中带出来的毒素,然而,这毒素早已经根深蒂固,实在是不太好解决,只能缓缓的,或许需要一个长期的疗效。

  房间内只有雪芸悠临安侯世子两人,而临安侯夫人亲自便守在了门口,面色仍然是如同往常一样,然而眉眼间却是带着些许的紧张和担忧。

  里面已经进去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然而却没有半丝的动静,若不是她咬着牙相信此番早已经闯了进去。现在只能死死地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房间内的气氛也十分的压抑。

  银针的尾尖轻颤,放眼望过去,临安侯世子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插满了银针,看上去极为的吓人。

  雪芸悠面色苍白,几乎摇摇欲坠,相比较之下,在床上躺着的临安侯世子,脸色竟然是还要好上个几分,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病人。

  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擦拭的动作。

  不论是因为答应了临安侯夫人,还是因为芊儿姐,这毒她倒是解定了。

  清冷乌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坚定,贝齿微微咬着泛白的唇,又继续的施针。

  在她学过的针术之中,她现在所用的这种算得上是最复杂的,然后以她的经历辅之以内力支撑,都只有些许可能完成,这也是她第一次用这种针法,也只有理论,从未实践过,但现在看来它需要耗费的精力比其他的多上几倍不止。

  但是也只有这一种,最有可能能够根除这个胎毒。

  房间内仍然是死寂一片,而房门外临安侯夫人越来越忍不住,微微停顿了片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用手敲一敲门,便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定睛一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