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她的傲骨,锁在他身边
作者:尹月航      更新:2022-06-06 22:39      字数:5464
  将怀中人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掐灭了床头几盏光亮的烛火,确保光芒不会刺眼,风侍葬这才用刀将她身上衣服完全划开,脱掉,露出里面伤口。

  触目惊心。

  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头颅“轰——”地一声,即将炸裂。

  这都是些什么?!

  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甚至有些地方微微流脓。

  眼前一片血色,刺地他双目通红,只觉得眼前一片鲜血四溅。

  就连远处的烛火,也因为他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冷,而微微颤抖跳跃。

  明明房间内丝毫没有任何风,却因为他身上的气势而明明灭灭,照的房间内一片诡异。

  竟全都是些鞭伤.......

  他看着,颤抖着手,握着药酒瓷瓶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突然,“砰——”地一声在房间内猛地爆裂,而后便是“噼里啪啦”的撞击地面的声音。

  尖锐的珐琅碎片,刺破他的手指,滴滴鲜血渗出。

  他的皮肤本就有些发白,现在又有血珠子一点点凝结滚落,看起来更是狰狞了几分。

  风侍葬看着,抬手轻触她的伤口边缘,却在指尖刚刚触碰到她伤口的瞬间,只见她皱着眉头哼唧一声,下意识地往内缩,他的动作立即僵硬在了半空,注视着床上的人,凝神闭气,再也不敢动一下。

  而后,只见床上的人瑟缩半天,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安静下来,他这才继续注视着她身上的伤口。

  身上的伤口一个个都没骨可见,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些流脓化水.......

  他心里有了断论。

  这绝不是他所为!

  若非今天料到他们会出手,连着赶路赶了整整五天,不分昼夜彻夜不眠,只怕是今日她会葬在那里.......

  风侍葬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里有了断论。

  这伤口不得不用药酒擦拭,不然定会化脓。

  将她浑身一点点精心擦拭干净,又用药酒将她伤口洗净。

  忙完整个过程,已经是后半夜了。

  次日清晨。

  陈湘熙睁眼,只觉得胸口有些法闷。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胸口之上,陈湘立即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是他。

  只见他一条手臂搂着她的腰,另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两条手臂形成了一个圈,将她牢牢罩在怀中。

  这样的话不管她无论如何动弹,都能让他被惊醒。

  脸朝着她的方向偏侧过去,闭着眼似乎是睡得深沉。

  这让她不由得愣了愣,反应了一下。

  她以前从未看到过他的睡颜。

  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每次睡在他身边,总是被他摁在身下折磨的死去活来哭闹着不能入睡,而后最终陷入了昏迷。

  醒来后便是他已经醒来了,撑着头依靠在她旁边打量着她。

  如同今天这般在她睡醒之前搂着她的,还真真是第一次。

  她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番。

  五官深邃,面容俊美。

  熟睡之中的他少了平日几分眉间寒意多了几分平静,也就没有那么多让人敬畏的暴戾气息。

  陈湘熙看这种就觉得脸有些发热。

  真是奇怪。

  明明见了那么多次,却每一次见到都会觉得好看,仿佛是这张脸无论如何都看不够似的。

  感觉到那个姿势略有些僵硬,陈湘熙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因触碰到伤口而疼得宛若针扎一般,面色苍白顿时失去了血色,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凝神闭气好大一会,身上的疼痛缓缓消散,陈湘熙这才松了口气。

  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牵扯,她顺着看去,只见一条黑色的粗厚皮带将她的手锁在了床边栏杆。

  皮带边缘处软润光滑,丝毫没有普通皮带边缘的粗粝,在她手腕上竟没有留下丝毫的伤痕。

  床上的人睁眼,便看到了她身上已经渗血的纱布,不由得揉眉,抬手拉过她的手腕放在眼下仔细观看。

  “怕伤着你,专门选了皮带,怎么还能让伤口崩裂开来?”

  语气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要是再这样崩开,只怕是回落下疤,就不好看了。”

  果然是他!

  陈湘熙皱眉,逼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本是以为他要索命来了,陈湘熙却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对,若是他想要索她性命,只怕是早就要了!

  留着她一口活命,定是现在还不想要她的命!

  正想着她打量这眼前人,却见他不答话,只是抬手摸着她的脸。

  冰凉的触感从脸上传来,陈湘熙心里一阵莫名烦躁,抬手甩开他的脸。

  “你,滚开别碰——!!”

  话未说完,就被他猛地握住双腕反扣在身下。

  双手手臂被他单手握在掌心之中压在身下身下垫着东西被迫拱起。

  这个姿势看起来,完全是她自己主动将自己交到了他面前,在勾引他的模样。

  陈湘熙又急又气,挣扎着想要挣脱开来他的束缚,却看到了他眸底的疯狂,还有目光,缓缓变为了炽热。

  目光落在她挺立的地方,良久都未曾移开。

  陈湘熙头皮发麻。

  竟然还刺激着他了!

  “你不能.......”

  这要是他来了兴致,这半条命都不够他玩的!

  她身上没有伤的时候都无法承担他来了兴致,现在受了这样重的伤,更是无法承担!

  陈湘熙急了,却也不敢动一下。

  “我身上有伤,疼!你不能——”

  却听他道:

  “你要干什么?”

  她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的目光转而已经停留在了她的手臂上。

  “你身上这鞭伤,是怎么回事?”

  她立即缩回了手,仿佛炸了毛的猫。

  “关你什么事!”

  这番举动惊住了身上人,他不由得恼火道;

  “陈湘熙!”

  却在对上她的眸子的瞬间,迟疑了一瞬。

  也就是那么一瞬,他低头,做出了让步。

  “罢了,不想说我不逼。既然你自己一个人无法完全保护自己,那以后就不要出去了,就安心留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管了。”

  陈湘熙急了,一把扯住他的手腕。

  “不可能!你信不信我把这房间内的人都杀光?!”

  风侍葬抬眸,对上了她的眸子。

  “这孤岛,与世隔绝,除了你我别无他人,你要杀谁?”

  那双眸子,阴铡铡的,罕见的冷意。

  陈湘熙被吓得瑟缩一下,浑身也顿时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你——你混账——”

  连骂声都小了许多。

  风侍葬扫了一眼她身上渗着血的纱布,眸底的疯狂汹涌。

  他闭眼,长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片刻,这才睁眼,神色已是一片清明。

  “莫要闹了,这房间,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说着他立即起身,穿了一件单衣便立即出门。

  刚关上门的瞬间,便听闻房间内砸东西的声音。

  他抬手垂眸,只见掌心鲜血淋漓,斑驳的伤痕边缘皮肉卷起,鲜血直流——刚才若不是握着碎片让疼痛压下了心里的疯狂,只怕是现在她又被弄得鲜血淋漓。

  七天后。

  端着瓦罐走进,只见床上人已经坐了起来。

  一身红色华服,裙摆处的牡丹傲然绽放,看起来极为雍容华贵。

  很是漂亮,就像他在阴阳路里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心中所设想的那样。

  漂亮的不可方物。

  但是却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双眸满都是恐惧。

  他毫不意外,将瓦罐放在门口桌上,关门,这才端着瓦罐继续走进。

  “醒了?”

  现在是恐慌,过不多久便是失神,这样便完全安静下来了。

  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个七天了。

  最开始果然先是惶恐,而后得知他的意图转瞬变为了暴怒。

  其升降整个房间内的所有摆设全都砸了个遍。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任由她砸,任由她闹腾,也不上前制止。

  只是待她闹腾完后,将累的精疲力尽的她锁在床上,而后派人前来收拾。

  将所有摆设重新再放置一遍,而后等她睡着了继续砸。

  而后,再重新摆放一遍。

  就这样,她的闹腾从一天能有十几次,变为了仅有那么一两次,最后终于累了,再也懒得闹腾了。

  而后便是绝食。

  滴水不进,颗米不食,仿佛是铁了心地要回去,与他横到底。

  不管是什么美味佳肴都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完全不符合平日里她看到好吃的就移不开脚的性格。

  他也没有强求,只是将饭换成了米汤,菜肉都命人磨碎了。

  每日将她拎起来直接灌进去,绝食这法子不攻自破。

  这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就算是这岛上,也是只有他们二人。

  平日若是他有公务缠身不在,那么便将她锁在这房间内让她自己看书消磨时光。

  当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的,尤其是她清醒的时候。

  毕竟小丫头常常哭,哭了后便倒头就睡,趁着这时候他立即开始批阅奏折,将繁琐事务处理一下。而后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便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

  小丫头也不笨,过几天就知道自己闹腾无效,便也就不肯听他的话。

  风侍葬早有准备,直接用她鲜血在她心脏部位种下了一个蛊。

  那是一种蛊。

  一旦被服用下,违背了他的意思,便会浑身发疼,疼得抽搐,乃至虚脱昏倒在地。

  她怕疼,他知道,故而故意选了这等法子。

  最初的时候她被疼得浑身抽搐,却还有力气朝着他打。

  现在么.......

  风侍葬走到旁边的桌旁,将饭盒放在桌上。

  “用饭。”

  她这一段时间的饭,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一直都是他一口一口亲手喂下的。

  听闻他的靠近,床上的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而后抬眸眼巴巴地注视着他,可怜兮兮道:“我想回家........”

  双眸有些失神,早已逝去了往日的空灵,眼角泛着晶莹光泽,沾在睫毛之上,看起来极为可怜。

  这应该是她身上最后一点点没有被磨平的棱角,也是她身上最后一点点的倔强。

  他是故意的,没有完全折断她身上的傲骨,终究是保留了她的几分天性——一只猫,唯有稍微有些小脾气,只是在生气的时候将主人挠伤却不能闹出更大后果的时候,才是最诱人的时候。

  心脏猛地传来一阵巨疼,风侍葬走了神,放下盒子的手一时滑落,“咚——”地一声砸在了桌上,床上的人顿时被吓的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可是就连这尖叫声,也比平日微弱许多——他不容许她大喊大叫,会伤了嗓子。

  将来做皇后,也会因仪态而饱受诟病。

  他不想让她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

  风侍葬听着扫了她一眼,只见她搂着双臂卷缩着躲在床的一角,哆哆嗦嗦的恐惧着,嘴唇泛白,眼睛从胳膊弯角处的空隙里偷偷打量着他。

  一双大眼睛滴流滴流的,甚至在他看向她的瞬间立即转移了目光。

  风侍葬看着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不由得唇角上扬。

  竟然还在注意他的反应?

  究还是没有磨平爪子。

  心脏处的疼痛也没有了刚才那般尖锐——那个蛊,是双向的。

  她疼,他也跟着疼。

  她有多疼,他也跟着一同有多疼。

  故而每一次的反抗念头究竟有何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而后轻咳一声,他只是正色道:

  “生个孩子,便可出去。”

  而后便看向了床上的人。

  果然,床上的人很明显地身子一僵,眸中光泽转瞬即逝,浑身便软了下来,再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风侍葬毫不奇怪。

  这是每一次,她说想要回家的时候,他的回应。

  最开始的时候,喊得还很多次,几乎每一天都要喊个上百遍,他也不急,她说一次他就这么回应一次,她说一次他就这么回应一次。

  终于小丫头恼火起来,起身开始砸东西。

  他也不管,就任由她闹腾,而后看着她累了再也不闹腾了,这才命人前来收拾东西。

  “熙儿。”

  他皱眉,声音沉了一下。

  “乖.......”

  床上的人果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浑身一个抽搐紧缩,扭头看向他的眸中充满了恐惧,连同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风侍葬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抬手摸着她的脸,仰视着她。

  “还想不想走了?”

  她慌张摇头,眸中满都是恐惧。

  手臂用力撑着,看样子是想逃离他,却又不敢忤逆他的行为,便手臂颤抖着。

  “不,不想——”

  看着被他亲手教出来的小姑娘终于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风侍葬笑了。

  起身将她搂在怀中,轻吻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的耳垂变得通红,他撩起她的一缕碎发,俯身轻吻,笑道:

  “宝宝乖,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给我生个孩子,再走,可好?”

  怀中人浑身猛地一僵,低着头,看起来是有些不乐意,但是再也不敢动一下。

  风侍葬继续笑道:

  “如果是男孩,就封为太子,若是女儿,封为公主,可好?”

  他说着抚摸着她的头,怀中人战栗更甚。

  他毫不在意,依旧摸着。

  “生两个吧,生两个,最好是两个一男一女,最好不过了.........”

  房间内是良久的沉默。

  而后,便是撞击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与铁索碰撞的声音。

  房间内传来了她的哭声。

  低沉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在一阵阵的水声与撞击声中,格外压抑。

  终于,三天后。

  珺耀殿。

  风侍葬看着眼前御风而来的人,毫不意外。

  “边盟主自远方而来,有远失应。”

  一声白衣胜雪,衣袂飘然,好似仙鹤一般傲然脱俗。

  那人“锃——”的一声抽出长剑,直抵他的咽喉。

  “把她交出来,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