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怎么了？”

  蒋鸿珂没明白林霏开的意思。

  “蒋鸿愿都被家法处置了，今后在家族会怎么样，都很难说。”

  林霏开说。

  “嗯。”

  “可她依旧能满面春风陪着少夫人社交，这是真正的高手。额…，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啊？”

  “她呀？她是情况特殊。”

  “怎么说？”

  “她比我夫人小两岁，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关系就好，她父亲之前是柳家一个分店的掌柜。”

  “哦。”

  “四嫂家是祖传木匠出身，家族手艺很不错，后开他父亲，就离开柳家，开了一家规模很大家具店。”

  “嗯。”

  “最初生意算是可以，谁能想到，他家的做工让八府巡按马大人看上了，之后他就成了京城博雅斋的供货商，身家立马翻了上百倍。”

  “哦。”

  “博雅斋的东家是马大人的弟弟，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店铺马大人是有股份的，否则东西那么贵，还那么多人捧场。”

  “京城博雅斋我知道的，东西是很不错，我还买过他家一套金丝楠木的柜子，价格是很烫手。可这家庭条件怎么会嫁给个庶出的子弟？”

  “何家是想让嫡女高嫁，可现实很残忍，她们家算是爆发户，四嫂要是嫁到外地，糊弄一下还行，在泉州都是知根知底的，糊弄不了。”

  “哦。”

  “而且泉州有根基的人家，不想娶爆发户。四嫂又不想远嫁，反正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她年纪也就上来了。”

  “那就嫁给了归云山庄庶出的子弟？”

  “他父亲很满意，这样他的小女儿婚事就好说多了，怎么说嫡女也算是攀上了大家族。”

  林霏开心中感叹，

  怪不得何姑娘买衣服不喜欢买全套，

  这是原生家庭的算计。

  第一次见到四夫人的妹妹，

  何姑娘穿着雾坊最新款式的衣服，

  那套衣服因为工艺和布料的原因，

  产量很小，需要提前预定，所以非常贵。

  这她都舍得买，

  那说明，家里肯定是不差钱。

  但手帕和鞋子不买原装，买仿货。

  她是觉得配件不值这个价钱。

  被自己说破，又很囧。

  这是她原生价值观，和现在的价值观，发生了冲突，

  说明她小的时候，家里也不是很有钱。

  “蒋鸿愿知道她是少夫人的人，也愿意娶进门？”

  “有什么不愿意的，他在岳父岳母那里地位可高了，经常给零花钱，再说了，他想闹腾，我和夫人看在四嫂的面子上，也会包容他，总不可能让四嫂太难过，毕竟这婚事我和夫人也算是半个媒人。”

  “明白了，这就是蒋鸿愿，做事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他知道你不会下杀手的。亲情啊，真的，这学问太复杂了，比赚钱难一万倍。”

  “说到这我想起一件事，那天你让景明带话，说蒋家要是帮忙解决七号天坑的事情，你愿意买蒋家任何东西，随便我开价格。甚至还同意直接花钱，来摆平此事。”

  “是。”

  “景明这么和我说，我不觉得什么，知道他就是真心想把事情平了，可林姑娘，如果你直接和我说，我觉得你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我。”

  “为何？”

  “你之前和我说，生意要做长久，大家就应该成就彼此，共同进步。”

  “对。”

  “今年泉州的茶叶几个月前就被茶商定走了，即使是归云山庄，能调动的茶叶也不算多，我估算过可能都不到五千两银子，我即使开出天价，再加点别的，你肯定也不会讲价，算是认了。”

  “嗯。”

  “这事说白了就是，你花上万两银子买个平安，你反正也不差这点钱，可你之后肯定不会再和我做生意。”

  “嗯。”

  林霏开没否认。

  “你可真坦诚，我感觉你在说，如果我价格开的不满意，就没接下来的合作了，这不是威胁是什么？所以这价格还是你定。我还是想长远合作的。”

  “我定就我定，信已经传回扬州，估计二十天左右吧，书哲会到泉州，他会帮你估算一个准确的价格，你和我做生意，不会亏的，茶商都是要保证三成利润的，我只要一成就行。”

  “利润这块，我也可以让点。”

  “不用，我喜欢这样的分成，因为我要求高，茶的品质和交货时间，一定要和协议里做的一样，涉及打包和运输的事情，你要找乘风镖局，他们很专业，我西湖龙井和碧螺春的运输都是他们做的。”

  “这你放心，没问题，我见过广鑫商号茶叶的包装，这些我都能做到。”

  蒋鸿珂说的是信心满满。

  林霏开想了一下还是说道。

  “还有就是，不管是这次书哲来，还是以后的曙晖或者钧洛来，那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大家已经知道你和景明的关系非常好。”

  林霏开说的含蓄，

  意思是请蒋鸿珂，不要给叶景明丢脸。

  “绝对不会的，上次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教训已经很深刻，真的再发生，你扣我钱好了，多少都行。”

  “你好沉稳，都不说大不了不合作了之类的话。”

  叶景明说。

  “生意是生意，钱是钱，本就不是一件事。”

  “鸿珂，之前我没觉得，现在忽然发现，我这几年混江湖都是虚度光阴，什么见识都没长不说。我们现在有很大差距，我要向你学习。”

  叶景明说的很真诚。

  “真的吗？你说的具体点，也让我得意一下。”

  蒋鸿珂笑的一脸得意。

  “你处理夫妻关系就很成熟，就是哄嫂夫人很有技巧。这点我就不行，我就会就事论事，很容易惹人不开心，无奈之下，再服软，做法很怂，但也没办法。”

  林霏开心说，你这么清醒的吗？

  那为何你明知道我喜欢听哄人的话，也不说。

  “你这是因为和女子接触太少，没经验。你又没成过亲，这种事不急，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

  “嗯。”

  “我当年就会傻倔，还不如你呢，服软都拉不下面子。”

  蒋鸿珂是实话实说，

  否则当年也不会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