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陈年旧事，

  在叶家长辈的心里，是不想让晚辈知道的。

  主要是不想他们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困扰。

  “算是，他的线人说的，我不确定真假，所以来问。”

  叶景明回。

  “景别和景烁，知道此事吗？”

  叶母问。

  “不知道，我没搞清楚之前，不会和他们说的。”

  “好。”

  叶母瞬间对叶景明的衣服失去了兴趣。

  坐回座位，喝了口茶。

  “母亲可否告知真相？”

  “如果，你是几个月前问我，我是不会说的，但现在炼血岛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算是对得起慈苦大师，这事和你说了，也无妨。”

  “父亲当年，真的是被噬毒功所伤？”

  “你别急，我一点点和你说。”

  “好。”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父亲和青城派曾经的少掌门秦升，关系很好。有一次，他去密州青城派，找秦升玩，两人没少喝。秦升说，青城派研究出个新的阵法，叫渔网阵，就地取材，不用人力，很厉害，要带你父亲去见识一下，两人就去了，那时天已经黑，两人仗着武功不错，就想玩个闯阵。”

  “阵法被掉包了？”

  “不是，是阵眼由机关变成了真人。”

  “是周自横？”

  “是。当时不确定”

  “为何？”

  “因为没人看清楚。”

  “于是父亲和秦叔都受了重伤？”

  “是，你父亲的武功要比你秦叔高些，他等到了慈苦大师，秦升没等到，人就走了。”

  “那这事就不查一下吗？渔网阵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会查，只是青城派老掌门，还在沉浸于丧子之痛时，慈苦大师那里就有了消息。”

  “什么消息？”

  “他被周自横偷袭，周自横练功法门被他所废。”

  “母亲，我有些不明白，是父亲还是秦叔和周自横有仇？”

  “有仇？说不上，周全凹和周全志关于分家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封魔山寨和东海镖局。”

  “对，签了儿子比武的协议，谁赢听谁的。周全凹为了能赢，让周自横修炼噬毒功，这事让周全志知道了，他知道自己会输，但不服气，就把这事告诉了你父亲，因为那年武林盟主争霸赛，你父亲当武林盟主的呼声最高。而噬毒功又是武林联盟禁止修炼的武功。这事曝光，封魔山寨就彻底完了。”

  “周自横为了不让父亲把这事捅出去，就伤了父亲和秦叔？”

  “什么伤了？是想杀了，因为两人很快觉得不对了，决定出阵，又放了求救弹，青城派的人，来的及时，否则你父亲的命都保不住。”

  “周自横去杀慈苦大师，是什么意思？”

  “因为菩提心法可以克制噬毒功，周自横知道你父亲还活着，心有不甘，于是想先杀了慈苦大师，除去他武功的克星，再去除掉你父亲。”

  “结果没想到被反杀？”

  “是，但慈苦大师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武功致死都没完全恢复，就是因为周自横伤了慈苦大师，慈苦大师一直都在闭关修炼，不问尘世，当他出关的时候，才知道蒙埠丹和赤焰大仙搞到一起，蒙埠丹离开少林多年，之后慈苦大师想找回蒙埠丹，但一直被赤焰大仙阻挠，蒙埠丹是越走越远，最后居然上了炼血岛。”

  “所以在慈苦大师圆寂之前，是祖父主动提出，帮他完成遗愿的，但那时没人知道赤焰大仙和蒙埠丹正在策划炼血岛的事情？”

  “是，慈苦大师后来得知，蒙埠丹为了赤焰大仙杀了不少人。他的闭门弟子，变成这样，他很自责也很悲愤，他以为只要把蒙埠丹找回，在少林正式剃度，下半辈子青灯古佛，就算是赎罪。”

  “师祖对叶家有恩，不是他仗义出手，父亲早就不在，而他也不会招来周自横这个祸害。虽然为了炼血岛的事情，叶家的付出，已经不敢回看，但我并不后悔。”

  “是，叶家的祖训就是知恩图报，做这些都是应该。但只是谁都没想到，处理蒙埠丹这事这么难，前后花了将近十年。”

  “难怪之前祖父只说蒙埠丹和赤焰大仙关系好，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还是景别几年前，查出来的。”

  “你父亲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和景别，这么多年，你们都在为他还债。”

  “也没什么。已经过去了，母亲，之前你们不说，父亲是为何受伤，是怕我们去找周自横报仇？

  “是的，周自横一个法门被废之人，也不可能有多长的寿数，再说了，当年慈苦大师只是废了他的法门，没有要他的命，就是不想江湖上再多恩怨。难道要让周自横的子女，为周自横复仇吗？恩恩怨怨何时了？”

  “但你们就不怕周自横反咬一口吗？”

  “不会的，当年你祖父带着你父亲，周全凹带着周自横，当着武林联盟八大长老的面，签了弑血协议，叶家和周家，永世不得成为仇人，否则接受全武林追杀。”

  “这事为何不和我说？”

  “你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只要周家不先动手，这协议就是摆设，你们又不会去招惹他们，他们要是先动手，那这个协议就不存在，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景明觉得周自横已经对广鑫商号下手，

  那就等于对叶家下手，

  “那周自横的身世，母亲可知？”

  “有点印象，好像他是周全凹和青楼女子生的孩子，开始他还不认，后来他和周全志争寨主的位置，孩子们都遭陷害，没办法，他把这个儿子给找了回来。”

  “我之前听上玄派陶掌门说，周老大很阴险，其实他是有个夫人怀孕了，他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把夫人送出去了，再把周自横接了进来，就是为了转移视线。”

  “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但听说，周自横练噬毒功，确实是他父亲的安排，炼成这功法，少说搭上了几百条人命。”

  “他们封魔山庄内斗，怎么总把外人的命搭进去。”

  叶景明低喃。

  他想到的是，父亲是牺牲品，王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