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随着阮嬷嬷最后一个字落下，章皇后和白锦心双双愣住，面上笑容更是凝固住，如遭雷击。

  方才，方才阮嬷嬷说了什么？

  那秦王妃怎么可能会是神医楚明，还赢尽了文人学子的心？

  不，这一定是她们听错了，是幻听！

  “阮嬷嬷，你再说一遍！”章皇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双手猝然攥紧，红了眼。

  白锦心更是满目不甘和愤怒，“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神医楚明？她连帷帽都没摘下，那些人凭什么相信她就是秦王妃？！”

  阮嬷嬷一直都低着头，听了，也只能重述一遍，末了，还加了句，“如今外头到处都在传扬秦王妃大善。”

  大善！

  “这个贱人！”白锦心率先骂出声来，脸扭曲不堪，像极了毒妇，“她大善？她分明是个恶妇！是个毒妇！一定是她给那些人施了妖法，她就是个狐媚子！”

  有人在的时候，章皇后绝不会像白锦心这般咒骂，但脸色也不大好，看向阮嬷嬷，“你是说，她打算广设医学堂？”

  阮嬷嬷自然只有应“是”。

  “呵，她一个女子，广设医学堂？倒是有意思，秦王那边可知道了？就不打算阻拦？还有那些御史，就没人管？”章皇后冷笑，甚至不屑。

  阮嬷嬷没接话，低头躬身站那儿，心里叹息。

  娘娘如今还真是魔怔了，非要与秦王妃作对。

  秦王妃都自曝是神医楚明了，楚明还是得了陛下破格封的正四品院判，不论陛下知不知道楚明是女子吧，就冲着这一点，也没哪个御史敢说秦王妃的不是。

  至于秦王妃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秦王妃完全可以说，陛下是知情的，才会破格封她，陛下已逝，又有谁能反驳？

  只要秦王妃在这点上站住了脚，广设医学堂这事，就更容易了，完全可以说是秦王妃大善，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可这些，如今被遮了眼的娘娘，是看不到的。

  “就是！她一个女子，却抛头露面地去当大夫，还给那么多人看诊过，男男女女都有，早就不清白了！”白锦心是个没脑子的，一听，自然愤怒地附和。

  说完，还嫌不够似的，白锦心又看向了章皇后，“娘娘，那秦王妃根本就不配做皇后，王爷这会儿就在文德殿，咱们过去参她一本吧？”

  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明明是要算计那贱人的，可结果，却为那贱人做了嫁衣裳，这让她如何甘心？

  还有，那贱人既然是大夫，肯定会和病人接触，根本就是个不洁之人！

  “……”章皇后抿嘴看白锦心，她确实恨不得把秦王妃给拉下来，但她如今被禁足，她不能自己去做这种事。

  更何况，她是先帝皇后，若参与进了这种事里，少不得被人非议。

  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娘娘？”见章皇后迟迟不说话，白锦心急了。

  章皇后思绪敛起，这才皱眉，装作为难地摇头，“本宫倒是想去，可本宫被禁足至今，上次去见秦王，为那些妃嫔求情，还被警告了一通，不准本宫再踏出仁明殿。”

  “锦心，本宫是不能陪你去了的，你若是不敢去，那今儿这事，便就算了，左右她就快是皇后了，你与她对上，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章皇后温声细语地说着，句句都是在为白锦心着想。

  可白锦心越听，心里就越愤怒，最后豁然起身，“不！臣女如何不敢去？臣女这就去！”

  “那贱人早就不洁了，臣女这是怕王爷被蒙骗，是为王爷好！”

  章皇后听得心里冷笑，面上仍旧皱着眉，“这……”

  “娘娘不必再劝，臣女这就去参她一本！”白锦心本就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一听，仅剩的理智都没了。

  朝章皇后一行礼，白锦心便带着满身愤怒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白锦心，章皇后唇角缓缓勾起，“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都被姑母折磨了那么久，竟然还是一样的没脑子，天生该被人利用。”

  阮嬷嬷站在边上，并不接话。

  她不接话，章皇后一个人说也没意思，摆手道，“去，跟上她，看看她能不能成，若她不能成事，务必堵上她的嘴，本宫与她可没关系。”

  白锦心本就是一颗棋子，若废了，自然扔了便是。

  阮嬷嬷听得浑身一怔，没敢反驳，应下去了。

  娘娘如今……怕是要走上昔日章氏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