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说是你的片面之词，但你如此据理力争，朕自然信你，”皇帝收回目光后，看向齐国公，“只是，前不久朕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也是关于你的。”

  话说完，皇帝便从一旁的奏折里，抽出了一本来，冷着脸扔到他脚边，“你自己好好看看，看完了，再告诉朕，到底是真是假！”

  花楼和养外室的事是假的，扳不倒齐国公这叛徒，可这件事，却足够！

  “嗯？”

  齐国公刚松了口气，就又听到了这句，愣了下，赶忙捡起来看，可才看了一眼，他整个人便歪了下，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齐国公！”

  那些朝臣们看得懵逼，也担心他，赶忙想来扶。

  可这时，齐国公却又缓了过来，只老脸惨白惨白的，捏着手里的那份奏折，竟说不出话来了。

  “这，那上边到底写了什么？他这是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看他这样子，这次定是真的了。”

  “那算是完了，陛下这次摆明了是要动他了。”

  那些朝臣看得不解，但并不妨碍他们私下议论几句。

  齐国公听着，却没开口，奏折上写的，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也是他这一生最深的阴影。

  洗刷不掉、挥之不去。

  他三岁半那年，和长兄争执，失手将长兄从台阶上推下，摔死了。

  纵然是他三岁半时发生的事，那会儿他也懵懂，可事实就是事实。

  “齐国公，你可承认？”皇帝早在见到齐国公的反应那刻，心情便大好起来，还特意看了眼司煜寒。

  只不过是，司煜寒连半个眼角都没给他，气得他暗自冷哼一声。

  不过，司煜寒也不用太嚣张，他拉拢不到的，那就毁了！

  “臣……”这是事实，皇帝能弄到这份奏折，必然也有了铁一样的证据，齐国公无法否认。

  可就在他要承认之际，司煜寒偏头看了眼牛得力。

  牛得力虽是武将，但武将也有参别人一本的资格，当即手持笏板出列，一板一眼地禀报，“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随着牛得力出列，其他朝臣们也纷纷出列附和。

  霎时间，整个朝堂上，全都是“臣有本奏”这几个字的回音。

  “你们！”

  皇帝一看到他们整齐出列，当即就皱了眉，心里很不舒服。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这个时候出列，无非就是想趁机淡化齐国公的事。

  “你们有事要报，也给朕等着，眼下齐晋石一事，还没完！”皇帝难得硬气了一回，大手一拍，御案上立刻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

  “……”牛得力等人见了，虽说他们是王爷的人，但这狗皇帝毕竟是明面上的天子，也不能太不给颜面了，当下彼此对视一眼。

  就在几人准备固执到底时，司煜寒凤眸微凉地扫向皇帝，嗤一声，“皇兄确定要先议齐晋石的事？若如此，只怕一会儿，皇兄难免会不如意。”

  齐国公三岁半失手致长兄死亡一事，可大可小，最坏也就是被削爵位。

  可章家的罪证一出，从章太后、章太师，到章皇后、章太傅，甚至是章家尚在襁褓的小儿，都无一能幸免。

  诛九族的大罪，司随担不起。

  “你什么意思？”

  皇帝也不是个傻子，一听，一双眼睛就眯了起来，紧盯着他，“秦王，你这是在威胁朕？”

  这司煜寒实在是该死！

  他再如何没权，那也是天子，他竟敢当众威胁自己！

  “臣弟不过是好心提醒，何谈威胁？”司煜寒面色如常般冷漠，说完偏头看了眼司一。

  司一立刻会意，上前几步，将章家的罪证，交给冯三。

  冯三接过后，下意识地瞟了眼，可就那么一眼，却令他心头震惊。

  震惊过后，冯三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担心皇帝，而是担心……皇帝愤怒之下，会撕了这些罪证。

  只是，想到秦王都不担心，冯三也就不再多想，那叠把罪证递了上去，“陛下。”

  “哼！”

  皇帝看到他就来气，但还是想知道司煜寒会拿什么给他看，伸手接了过来。

  可才看了几眼，皇帝便瞪大了眼，手上一个用力，竟失态到当众要撕了这些罪证。

  “陛下！”冯三见了，心里着急，赶忙劝阻。

  只是，皇帝眼下正又惊又怒，压根儿听不进去，“撕拉”几下，那叠罪证便被撕烂了，怒目剜向司煜寒，怒喝一声，“秦王！”

  这该死的司煜寒，竟然搜集到了章家那么多的罪证！

  不过还好，都被他撕了，没有物证，光有人证，可不作数！

  “皇兄怎么撕了？”

  相较于皇帝的愤怒，司煜寒显然要沉得住气许多，听了，也只嗤笑一声，“不过也不打紧，那不过是仿写的，皇兄要撕多少，臣弟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