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扇司徒渊耳光
作者:潇湘妃子      更新:2022-06-06 14:58      字数:3350
  浓郁的药香弥漫于空气中,苏婉言觉得药香是世间最香的味道,也是最能令她感到安全的味道。

  然此刻,她看着前方飘散出药香的药坊,却停步不前,美眸中盈满悲凉。

  还需要去求证吗?

  其实,子太与她说劫杀是司徒渊的玄甲军时,她心中已然明了,还要去求证什么呢?

  求证之后呢?去质问司徒渊……爱不爱她?

  现在的司徒渊对她充满了仇视,必定会以最伤心的话回答她……,她让自己冷静这些天,不就是不想去面对他的冷酷绝情吗?

  为何要去自取其辱?

  她不能问,她更怕自己积压这些天的情绪爆发出来,会和司徒渊闹得更僵,也许……再无也许。

  在爱情里卑微如尘埃……,这是张爱玲小说中,最为经典的一句话。

  以前她不懂,但现在她身有体会,其过程竟是如此的心酸。

  心,隐隐的痛,她低头刚要转身……

  “师傅,您来了?”

  听到宣莫寒的声音,她抬头,见宣莫寒微笑着站于大门前,他身着藏青色长袍,领口与袖口用金丝线绣着简单好看的花纹,显得低调的奢华,玉簪束发,眉眼清俊,温文儒雅,俨然谦谦君子典范。

  苏婉言浅浅一笑,:“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

  “哦,师傅快请进屋吧。”宣莫寒笑着请苏婉言。

  苏婉言深深呼吸,收敛心绪,走进药坊。

  坐于厅堂上,宣莫寒兴致勃勃拿了些药方来给苏婉言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师傅?您,有心事?”

  宣莫寒紧凝眉头的苏婉言,他清俊的面容上有些许担心。

  苏婉言沉吟片刻,似下了决心般,:“我问你一事。”

  “哦,您说。”宣莫寒道,他清澈的眸中有一丝慌乱。

  “你,是不是为一个玄甲军解了……我的毒?”

  苏婉言眸光冷厉看着宣莫寒。

  宣莫寒低头不敢看苏婉言,无措的握紧了双手,:“师傅,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看来,你只忠心于摄宁王,你我的师徒缘份到此为止吧。”苏婉言说罢,站起便要走。

  宣医师扑通跪下:“师傅,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我是不想您与王爷……”

  “你只说,是与不是。”苏婉言沉声道。

  “你不必逼迫他,有何疑问直接来问本王。”

  身后转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苏婉言闭上双眸,压抑着心中的愤懑,和不争气的泪。

  司徒渊走进厅堂,来到苏婉言的面前,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他抬手撩起她的下颌。

  “怎么,不想看到本王吗?”

  苏婉言拧过脸,转身背对着他。

  她想他,无时不无刻不想见到他,可她宁愿忍受着断肠的相思之苦,也不愿看到他对她充满恨意。

  司徒渊捞过她的脖子,强迫她正视着他。

  她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刺动了她的心,强忍的泪还是不争气的划落。

  司徒渊冷笑:“如你心中所想的,劫杀你,确实是本王派人去的,可惜那次失败了,还好你回来了。”

  苏婉言一双泪眸渐渐充斥着愤怒,狠狠瞪着他,猛的推开他。

  “司徒渊,你这个疯子。”

  司徒渊步步紧逼,:“不是你说的,你会为本王找出血爵,为本王报仇的吗?原来,都是空话。”

  “司徒渊……”苏婉言紧闭双眸,再睁开已尽是伤痛,她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微微颤抖。

  “我是说过为你找出血爵,帮你报了这血海深仇,我逃出王府就是想帮你的。

  可你呢,命令你的将士用锋利的箭射向我,每一枝都是至我死地的夺命之箭,这已成了我每晚可怕的梦魇。

  若不是毒宗的教众拼死保护我,你还能在我面前发你王爷的威风吗?

  你想以我的性命引出血爵,好啊,这条命你要就拿去好了。

  可毒宗教众,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三十条性命尽数被你屠杀,你怎么如此冷血。

  你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豪无人性。

  我苏婉言瞎了眼,爱上你这个白眼狠,你要杀我,我,我还巴巴的跑回来,给我虐,我,是有多贱啊,哈,哈,哈哈哈……。”

  她边哭边笑,全身颤抖着,悲恸的笑声,是被劫杀时的恐怖及对他所有愤怒的宣泄。

  司徒渊眸色沉沉,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苏婉言,寒眸中闪烁点点水光,他转过身去,抬手紧紧抵在心口上。

  “你即嫁于本王,命自然就是本王的,如何处置你,那看本王心情如何,你只能认命。”

  “司徒渊,你这个混蛋……”

  苏婉言冲过去,抬手用尽全力狠狠抽了司徒渊一个耳光。

  “王妃。”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

  宣莫寒上前拉住苏婉言,使劲摇头:“王妃,劫杀您的不……”

  司徒渊一把推开宣莫寒,掐住苏婉言的脖子:“贱人,你竟敢打本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冷鹰,把她带回寝殿关起来,不许给她膳食,就让她自生自灭,若谁敢靠近她,格杀勿论。”

  他将苏婉言推向冷鹰,冷鹰扶住苏婉言,无奈的应了声。

  木兰几人围住冷鹰,:“放开王妃。”

  良玉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尖直指向司徒渊:“放人。”

  司徒渊闪电出手,打掉良玉手上的剑,一掌拍开她。

  他可以挨自己女人的打,旁人他不会容许一丝的敌意。

  “大包天的奴才,竟敢要挟本王,找死。”

  良玉抚着巨痛的肩头,对上杀意尽现的司徒渊无所畏惧,抽出腰间的短匕,想再次冲过去。

  “都住手。”苏婉言开口,沉重的一声叹息,看向司徒渊:“你若还想用我引出血爵,就放了她们,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为我失去生命。”

  她看向木兰几人:“你们是姑姥姥的人,回皇宫吧,姑姥姥答应我会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你们若愿意在姑姥姥的身边,姑姥姥会封你们做女官,衣食无忧也蛮不错的,若不愿,可离开皇宫自谋生路去。”

  “不,王妃,我们不会离开您的。”婉贞含泪道。

  “听话,走吧,我,不需要你们了。”

  晶莹的泪溢出眼眶,迅速从苏婉言的脸颊划落,她推开冷鹰,转身走出厅堂。

  木兰几人跟着她,眼神坚定。

  司徒渊看着黯然离开的苏婉言,他紧抿薄唇,寒眸中浮过一缕忧伤。

  回到隐玥阁寝殿,苏婉言将自己反锁在屋中,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锦被蒙住头,睡觉。

  前世,很小的她就要承受着父母因感情破裂而无休止的争吵,小小的她就躺进被子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后难过与不开心就会忘记。

  久而久之躲进被子里睡觉,成了她自我消化伤心难过的方式。

  后来,父母终是离婚了,她被爷爷带回乡下,没了爸爸妈妈的她时常躲进被子里哭。

  爷爷就把她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她,逗着她,给她讲故事。

  她渴望被宠爱,所以她更喜欢钻被子,因为这样爷爷会立刻出现,用那暖暖的宠爱为她驱赶所有的不开心。

  可是现在,没有爷爷的宠爱,更没有其他人温暖的怀抱,一切的苦与痛只有她自己承受,消化。

  她什么都不想,专注的催眠着自己睡觉……,可是这份痛苦太强烈了,她怎么催眠都睡不着,心上好似被压了巨大的石头,压抑的痛和沉闷的窒息感,那种痛,让她这位神医无力之极。

  她竟期盼着死亡的来临,以此结束那剜心蚀骨的痛。

  她早就预见,爱上他将是何种凄惨的结局,她逃,她躲,最终却心甘情愿的跳进了深坑中,无法自拔。

  心伤了,她还在劝自己不要恨他,还在为他辩解,他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年,他才是真正痛苦的,自己这点痛相比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不择手段,冷血残忍,灭绝人性……不管他做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的,他是被恨蒙了眼……

  可是他要杀她,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她要原谅他吗?还要爱他吗?

  “司徒渊,求你,别那么残忍,我想好好爱你的,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求你别让我绝望……”

  前世没有经历爱情的她,痴情女对渣男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表示万分的不屑。

  现在自己就是那个痴情女,她终感同身受,当真正深爱一个人,即便知道那个男人很坏,很渣,却还是会为编制出一万个继续爱他的理由,不想放手。

  能放手的,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情不够坚。

  卑微的爱情,已将她的洒脱与个性消磨的没一丝棱角了。

  不想恨他,可心还是会很痛,很痛。

  她哭了很久,哭得双眼红肿得睁不开,终是哭累了,不知不觉的睡去。

  静寂的深夜,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寝殿庭院中,向站于寝殿门口的护卫挥手。

  护卫颔首,转身离开。

  司徒渊站于庭院中,看着黑暗中的寝殿,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