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太子。

  华明月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三个字。

  忽然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仿佛机械故障的声音，随即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窗旁。华曼琴和莲妃定在了当场，而周遭的时间也仿佛停止下来，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一般。

  007的声音响起，“信号就在他身上。”

  “你是什么人？”华明月看着窗外的黑影。

  黑影发出机械般冷酷的声音，“编号1546，你真把自己当成华明月了吗？别忘了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

  华明月看着黑影，脚下却忽然没有勇气去推开门，看清楚这黑影的真实面目。直觉告诉她，别再往下探究，那是她不想知道的真相。

  华明月道：“你就是无泪之城的城主？看你的样子，也是被困在这里吧。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华明月绝不受任何人操纵！”

  黑影道：“未必。”

  华明月冷怒道：“眼前我看到的这些，又是你通过系统放给我的吧？你千方百计引我注意无泪之城，如今又说什么杀太子，我告诉你，你想做的事绝无可能！”

  “你这么想的，是因为你也彻底被骗了。这么多人，只有你成功了。1546，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这才是我引你来无泪之城的原因。”

  在黑影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华明月脑海里传来系统重启的声音，随后一段记忆冲击进她的大脑。

  天玺国所在的金玉大陆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一个，所有世界都遵循着一个共同法则，按照法则的要求运转，维持着世界的平衡。天玺国的法则按理说应该是五皇子长孙文继承皇位，最后金玉大陆会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但其中却出现变数，这个变数便是长孙渊，无论这个世界重启多少次，无论长孙渊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天玺国，最终的局面都是他杀死长孙文，夺得天玺国皇位。

  每次长孙文一死，金玉大陆的法则便出现波动，如果不及时解决，迟早会波及各世界之间的平衡。所以法则只能继续不断进行重启，但因为重启次数过多，金玉大陆已经到了崩裂边缘。

  为了彻底解决长孙渊的存在问题，法则除了对他制造各种危机外，还主动插手，派了世界使者潜伏，伺机杀死，但长孙渊虽然不知道法则的存在，却总能敏锐地察觉法则对他的杀意。比如这个世界里长孙渊身为太子的第一任太子妃，便是做任务的使者附身的，刚接近便被杀死。

  如今的金玉大陆已经再经不起重启，所以法则派出了编号1546，也就是华明月。不过跟以往的使者不同，法则封闭了华明月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穿越者，这样长孙渊便察觉不到法则的杀意，果然，华明月成功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了太子妃。

  眼看时机成熟，法则便将华明月吸引来无泪之城，唤醒她的记忆。

  “编号1546，现在你要杀死他应该轻而易举，赶快结束你的任务，让这个世界重新恢复法则的秩序。”

  华明月看完这一切，脑海中的记忆恢复，原本目光里的冰冷和怒意，化为漫不经心的笑意，“不行。”

  “难道你也想背叛法则？别忘了，世界使者背叛法则，是会被清除的。”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直接杀死，你也不用大费周章给他一个残酷的太子身份，想必这也是你无数次重启之后得出的经验。”

  “不错，你有什么打算？”

  “就算是你也逃不开法则，所以才只能留在无泪之城。”华明月嘴角微弯，眸中却泛着冰冷之色，“你我都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那要杀死他，也只能用这个世界的办法，不然就算是我，也会被杀死。”

  法则化身的黑影道：“这的确是法则的要求。”

  法则本身也好，任务者也罢，都只能在所处世界逻辑下行动，不然就会有被所在世界法则抹除的风险。所以法则利用了金玉大陆关于璃国的无泪之城传说，藏身在这里，远距离引华明月前来。

  华明月道：“我从未失败过，所以你大可放心。而且，如果真照你所说，长孙文才是天玺国的命定者，那他在法则的帮助下，必定会有机会能杀太子，我只需要抓住机会就行了。”

  “嗯，你的确是最优秀的任务者。抓住机会，让长孙文成为天玺国正统，等你任务完成，就可以成为法则的化身，不必再做任人摆布的使者。”

  华明月不置可否，淡声道：“非必要的话，不要再联系我，我不想他发现异常。”

  “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黑影消失，随即莲妃和华曼琴像是被摁了开始键一般，神情自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不过无泪之城的时间本也是停滞的。

  华明月淡淡道：“容夫人，你们刚才说的玄女计划，是什么意思？”

  华曼琴叹了口气道：“至今我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是璃国的上一任玄女告诉我的，按时间算，当时她已经死去百余年已久。她说，破解太子之危的关键在下一任玄女。”

  华明月皱眉，“她是怎么出现告诉你的？”

  “是托梦。我本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直到在璃王后宫里发现了上一任玄女的画像，跟梦境中一模一样。”

  莲妃道：“璃国每百年都会选一次玄女，偏偏选中了你，如今你又出现在这里，看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在华明月看来，不是什么定数，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有天定之子如长孙文，也有被视为反派的长孙渊，他们各自都会有自己的机缘造化，这点连法则自己都违逆不了。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也有保护长孙渊的力量存在。

  不过法则为什么要将华曼琴等人关在这里？

  “滴，任务者，别忘了你的任务是杀死法则的破坏者。”系统007的声音高冷响起，刚刚它也想起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强系统，而是辅助兼监督任务者系统。

  华明月好笑道：“你哪里看出我忘了。”

  系统007沉默。

  华曼琴则诧异地看着华明月，“你怎么哭了？”

  华明月怔了下，抬手摸自己的脸颊，湿润润的，她……真的在哭，为什么，不就只是任务而已吗？

  莲妃却脸色煞白地站起来，“无泪之城是不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