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月点了点头，“看来你是想再加把火。”

  长孙渊摇头道：“岂能事事预料，能不能加把火，就看周太傅是否真的想保江绪宁。”

  华明月叹息道：“或者是想让江绪宁扛下所有。无论是哪一种，都要看江绪宁自己的意愿。”

  长孙渊笔下的动作不停，华明月仔细看了才发现，他竟然是在默江绪宁所给的三本账本。

  如今这三本账本已经在天玺帝手中。

  而长孙渊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全部都刻在了脑子里。

  华明月静静在旁坐着，一时没有打扰他。

  刑部天牢。

  此时周婉宜拿着长孙渊给的手令，顺利见到江绪宁，他独自关押在一间，条件不算清苦，可相比吏部侍郎的派头来说，天差地别。

  周婉宜眸中含泪，“绪宁。”

  江绪宁听到周婉宜的声音，当即起来，“婉宜，你怎么在这里？”

  周婉宜哭着抓住江绪宁的手，“我去求了公主让我见你。绪宁，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会被关起来。”

  江绪宁眼眶发酸，抓着她的手摇头，“不要问了。婉宜，是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

  “是不是因为我爹？”周婉宜泪如雨下。

  “跟任何人无关，都是我咎由自取。”江绪宁放开周婉宜的手，狠下心背对着她，声音冷硬，“不要再来见我，就当从没有我这个人。”

  周婉宜摇头，泪流不止，“我们是夫妻。相公，这些东西你留着，要好好照顾自己。”

  周婉宜说着，将一个小篮子放到江绪宁的牢内，依依不舍转身离开。江绪宁等脚步声远去，才万分不舍地转回头，蹲下身打开篮子，发现旁边夹着一封周正壬亲笔写的信，里头详细嘱咐了他要如何才能脱罪。

  太子府内，华明月看着长孙渊写完的部分，提笔将其中一部分关键的信息译出来，另外还排出了几个数字。按照陈季常和包芊芊所说，这些数字代表的都是青州等地的官员。

  华明月见他停笔，才道：“如果他们毁灭证据的话，流凡和流引在宝安山的行动恐怕会遇到一些困难。”

  长孙渊听出她的意思，摇头道：“我们再去的话，只会打草惊蛇。不过有个人，我们现在倒是可以见见。”

  “梁军师？”

  长孙渊点头。

  华明月琢磨道：“不过他现在在周太傅的手里，我们要见他恐怕不容易，而且这人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

  长孙渊道：“他还没有被灭口，本太子已经查到……”

  长孙渊的话没说完，突然间华明月脸色微白，蹲下了身，她看起来颇为痛苦。这一瞬间，长孙渊想起了叶景澄洒出的那把药粉。

  长孙渊脸色骤变，当即一把抱起华明月，“我带你找华院首！”

  “不用……我没事。”

  长孙渊根本不信，直接就要往华府走，但是华明月却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轻声在他耳旁说了句话。

  长孙渊脚步当即一顿，紧张的神色顿时僵住。

  华明月腹中绞痛，但看到长孙渊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在他怀中又疼又笑，说不出的诡异。

  长孙渊将华明月放到床上，僵着脸问：“怎么帮你？”

  华明月惨笑道：“别叫我多喝热水就行。”

  长孙渊不懂她的幽默，但看她这个样子，叫来了轻雨照顾，然后自己则一言不发走出房门。

  华明月以为他是在避开，毕竟古代都说女人的月事是不干净的事。

  而其实，长孙渊是去了叫来了柯总管，严肃着脸问：“女人来月事应该怎么做？”

  柯总管当即就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哎呦太子爷，这种事您问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

  长孙渊皱眉看他，“你不知道？”

  “老奴是太监，不是女人！”柯总管想说太子是不应该碰这种事的，但知道自家主子听不得劝，连忙道，“不过宫里的娘娘都会让御厨准备些东西，或许……太子爷，您去哪！”

  华明月此时躺在床上艰难地忍受着胀痛，要说她穿越之后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非痛经无疑。

  也不知道是这具身子的底子太薄，还是遗传缘故，总之每次都跟渡劫没两样。

  华明月之前为了不耽误事，都会拿金针封住，但刚才来得突然，一时没有准备。

  华明月觉得稍稍缓过来后，便坐起身，拿出了金针。

  “你做什么？”长孙渊的声音突然传来。

  华明月白着脸转头，就见他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神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走过来，将她手中的金针拿走。

  “我……”

  “喝这个。”长孙渊语气强硬。

  华明月小脸皱起，看着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

  长孙渊也说不出是什么，但是东宫里的御厨给的，想必应该就是宫里的东西，“喝下去会好受点。”

  华明月实在是没力气跟长孙渊争辩，看在是热的东西的份上，便拿过来，喝了下去。

  长孙渊看着她居然一口喝完，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东西的味道闻着都吓人，这女人果然是厉害。

  华明月擦了嘴，满嘴又甜又涩，“可以了吧？”

  长孙渊点头，接过碗，将一块甜瓜递给她，华明月吃了甜的之后总算好受点。而奇怪的是，腹中的绞痛真的少了不少。

  华明月意外道：“这东西还挺有用的，想不到你堂堂太子，居然连这种事都懂。哪来的经验？”

  长孙渊觉得如果说是特地为华明月学的，好像有点丢堂堂太子的面儿，于是板着脸道：“这你不用管，有用就行。”

  华明月嗤笑一声，躺下休息。

  长孙渊仔细看她脸色确实是好了不少，皱着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那药有安眠的效果，华明月这两日也确实累得厉害，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长孙渊梳洗完回来，她已经是人事不知。

  长孙渊看着她睡熟的样子，嘴角一弯，上床，将人抱在怀里，像是巨龙在圈自己的珍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