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禅却没有放华明月走，“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什么？”

  宋清禅蹙眉，“你知道的。”

  华明月笑道：“与其说好奇，不如说我终于想通了，国师给我的古怪感是为什么。”

  “既然你不在乎当皇后，如果只为救人的话，我可以破例帮你，不过你以后要跟着我，听我的话。”宋清禅从小到大情感淡薄，还是第一次想让谁跟在自己身边。

  华明月摇头，“我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你说谎，至少不是全部实话。”宋清禅语气里有点像小孩子的执拗。

  华明月眼里浮出浅笑，“是啊，如果我答应你，就是背叛他。我做不到。”

  宋清禅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这是从未有过酸酸的感觉，他都已经冒着违背师命的危险想帮她了，她竟然还宁可性命不要，都要支持长孙渊。

  宋清禅冷淡道：“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救你的。”

  “我不会死的。”华明月笑着一只手伸到宋清禅面前，摊开后是一颗糖果，“这是新的味道，你尝尝。”

  宋清禅想起上次那包稀奇古怪的糖，脸色顿时比受了伤还要苍白，他嘴唇抿了抿，就是不拿。

  华明月笑眯眯道：“我保证这次一定好吃。”

  宋清禅见她不像是说谎，伸手小心地将糖果拿在手中，“我不会谢谢你的。”

  华明月笑着，摆了摆手离开。

  宋清禅站在床旁，看着华明月穿街而过后，才打开手中的糖放入口中，顿时一股酸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令人难以下咽。

  宋清禅反射性就想吐出来，但却又咽了回去，“师父说得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但不一定是坏人。”

  华明月走出天盛酒楼没多久，就遇到了流引和轻雨，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你们主子呢？”

  “主子回府了。”

  华明月点头，“带路。”

  流引目光里透出担忧，欲言又止。

  等到了太子房间院外，流引没说什么，轻雨倒是开口了，“属下有句话，斗胆想告诉小姐。”

  “你说。”

  轻雨道：“小姐可知道，为了今天主子谋划了多久？祭天在即，皇后和国师等人已经做好了废太子的准备。今夜只要国师死，祭天就会不攻自破，主子这么做不止是为自己，也为了你，小姐恐怕还不知道，皇上已经有心将您赐婚，但却不是太子，而是……”

  “轻雨！”流引出声制止，“小姐怎么做自有小姐的道理，你不该这么说。”

  华明月道：“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华明月走后，流引转头，就对上轻雨冰冷到吓人的目光，“我、我说的也是实话。”

  轻雨摇头，叹息，“这些话如果你我不说，主子是不会说的。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大长老刚刚告诉我，孤影楼往后恐怕拿不到雪蟾了。”

  “什么？”流引震惊。

  轻雨道：“雪蟾是青玉观养的宝物之一，以往他们不知道主子身份，我们才有办法拿到，现在主子的身份已经曝光，往后只会越来越难。”

  如果今晚国师死，那么代价就都值得，但现在，可以说是功亏一篑。

  华明月在站在房间门外徘徊了几圈，想进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还挺难解释的。

  咯吱。

  房门突然打开。

  华明月看向站在门口的人，一脸冰冷，目光锐利，看着她的样子，仿佛随时准备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我们先进去。”

  长孙渊却挡着门不动，“谁准许你进来的？”

  “不要这样嘛，你都开门了，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说完，华明月又小声凑近道，“轻雨流引他们都看着呢。”

  长孙渊还是不动弹，但华明月趁他不注意将人推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长孙渊冷笑，“怎么，背叛本太子还不够，现在还想强迫本太子？”

  华明月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长孙渊声音冷怒。

  “宋清禅对我没有恶意，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帮我，所以我就想……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你眼里，只有本太子有恶意。华明月，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天盛酒楼的幕后老板居然是宋清禅。我都告诉你了，我必须拿到炼制丹药的药方！”

  “是为拿到药方，还是你认为本太子滥杀无辜所以急于出手。华明月，你到底想帮谁？”

  “反正我说不过你。”华明月将药方拿出来放到桌上，“你看看就知道了，这是宋清禅给我的，有了这个，解你的毒我就多了两分把握。”

  长孙渊打开药方。

  华明月观察着他的脸色，这份药方是她模仿宋清禅的笔迹重新写的，只抹掉了最特殊的一样，这家伙应该看不出问题吧？

  华明月道：“这么特殊的炼制方法，如果不是他主动交出来的话，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那又如何？”

  “如何？”华明月见他神色淡淡，不由得着急，“你仔细看看，我可是为了它才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回来还遭你怀疑逼问，我很冤枉的好不好。”

  长孙渊将药方收起。

  “哎，你还给我。”

  长孙渊道：“先放在我这，等查验后再给你。”

  华明月想了想，点头，“好吧，不过你动作要快点，别耽误我时间。还有啊，那什么……”

  长孙渊掀眸看她。

  华明月稍稍有些不自在，看着灯火通明如白昼的房间，硬着头皮，“我是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我都知道的，你心里的苦，所以，我一定不会的，你不要伤心或难过。”

  她知道长孙渊怕黑，因为那些不好的过往，虽然她不一定能点亮什么，但也不会留他独自在黑夜中。

  华明月说完不敢看长孙渊，等了半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

  她涨红了脸抬头，“笑屁！”

  长孙渊神情揶揄，目光玩味，“看来以后本太子要时常吓你吓，这样才能听到你的真心话。”

  华明月见他神情又恢复以往的不正经肆意，胆子又再度肥了起来，“王八蛋！你还有没有心，我这么真情实感，你却当笑话！你再笑试试！”